能力者瞥了孫敬堂一眼。
孫敬堂做最後的努力:“誤會、誤會。”
但於此同時他垂在身邊的左手小指微微勾了勾。
保鏢會意,手指微微一彈。
李真瞬間變了臉色。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關節裡幾乎突然多了什麼東西。劇烈的痛楚隨後襲來,他立即將舌尖抵上上顎,不動聲色。
那是一個a級。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的能力是隔空移物。
不是一抬手、桌上的杯子就會跟著憑空飛起來的那種“隔空移物”,而是可以將一件物體瞬間傳送到另一件物體當中。就比如眼下——他的每一個關節裡都卡了一枚子彈。
即便控制了自己的表情,臉色的變化依舊沒有瞞過孫敬堂。他舒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冷眼觀瞧。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能力者手中的槍口微微向下一指,示意李真坐下來。
但實際上他必定坐不下來——如果真要動,卡在關節裡的子彈將會把它們徹底摧毀。最好的辦法就是像一個硬漢那樣、忍痛在原地站著。若是對方能再次將子彈移出來,或許還能在醫院當中經過治療勉強恢復行動能力。
能力者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提醒他一句。於是冷冷說道:“我知道你的動作很快。但我的動作比子彈更快。在你撲過來的一瞬間,下一枚子彈會出現在你的大腦裡。”
李真只說了四個字。
“取死有道。”
前兩個字是原地發出來的。之後兩個字……
能力者是在自己的身後聽到的。
下一刻,一蓬血雨嘩啦啦地灑了孫敬堂一頭一臉。身後保鏢的頭顱被李真一掌拍碎,身軀還沒來得及倒下,李真就已經將它抓在手中、擋在身前——
彈雨撲面而來。他微微一縮,關節裡一片脆響。但強健的肌肉維持了他的姿勢,眼眸當中一抹橘黃一閃而過,破碎的骨骼瘋狂再生重組,在孫敬堂恢復意識、大叫一聲、彈起身子往門口撲去的時候,一切恢復如初。
於是
門口陡然爆起一片火簾,四個持槍者手中的槍械同樣被烈焰籠罩,並且在他們來得及丟下之前引爆了膛內的子彈。砰砰砰砰四聲響,一個人被疾飛的槍栓穿透了頭顱,另外三個雙手殘廢。
李真丟掉手裡用作擋板的屍體,一躍跳過沙發。
或者三個人想要上前攔住他。但動作已經因為傷口的疼痛而走形,被他一一踹翻在地。
孫敬堂停在火焰門簾之前,臉上汗如雨下。想要勉強維持自己的體面聲音卻在發顫:“一切好說、一切好說……”
李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揮手收去火焰,向廚房一指。
“去打水。把火撲滅。”
又看了看三個努力爬起來的保鏢:“你們也是一樣。十分鐘之內把這裡打掃乾淨,不然都要死。”
孫敬堂看了看門外。
只要推門便可衝出去。然而他衡量再三,沒有活命的把握。於是朝三個正從門口趕過來的司機揮揮手示意他們退去,邁著發顫的雙腿挪向廚房。
走到門口的時候,或許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又給了他一點勇氣,他顫聲道:“你在被中國通緝,鬧僵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有沒有好處我說了算。十分鐘以內門框上的火撲不滅,你們統統沒好處。”
實際上一共花了半個小時。孫敬堂必然不習慣這種勞動,那三個殺手的手則都廢掉了。他們撕裂衣服裹了手,一邊流血一邊將沙發上的血肉碎末歸攏起來。想要丟進家裡的垃圾桶,想了想還是明智地脫下上衣裹在一處,與屍體一同擱在門口。
但血腥味兒還沒散去。李真盯著著茶几上的內衣看了一會,抬手將它們燒成灰燼。
然後他坐在沙發上,四個人站在對面。
孫敬堂臉上的肌肉微微發顫,顯然意識到他們花費的時間太多。然而李真的手一擺:“坐過去。”
他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體面,陰沉著臉坐到對面的沙發上。
李真冷冷一笑,丟擲一句讓他心裡發涼的話:“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
孫敬堂不說話。
“我的確被通緝。但你可以試一試——帝國的派出機構就在黎剎路。你去告訴他們我在哪裡,看看有沒有人敢碰我。”李真彈了彈自己的指甲,坐直了身子,“或者你乾脆讓人去南方基地問一問,看看那些人又會不會來找我。”
孫敬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