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李木魚為何突然如此發問。
她更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裡只剩慌亂與不安。
就這麼僵著,僵著,直到房門開啟。
遠遠的,寬敞客廳的另一端,二哥走進來。
孟小冬雙手抱膝而坐,視線飄忽,定不住焦點。
李木魚的臉,二哥的臉,在眼前交替閃過,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遠,時而近,好似窗外街景,虛幻的遙不可及。
“木頭,你出來一下,我有點事兒想問你。”
孟小冬動也不動的坐在那兒,房門開啟,又關上。空蕩蕩的房間裡,只餘她一人。李木魚的話似乎觸動了她心底某處刻意忽視的角落。其實他的問題不難回答,可不知為何,面對他炯炯逼人的目光,她竟不知該如何張口。心虛嗎?毫無來由。
走廊上,一門之隔,卻是另一番光景。
“木頭,許遠周你熟不熟?”
“還可以,怎麼?”
“今天在酒店幫他張羅婚禮現場的,都是他公司的員工?”
“差不多。”
“你聽沒聽過一個叫林西北的?”
“林西北?”李木魚想了想,“有點印象,許遠周的得力助手,遠洋集團的副總經理,婚禮現場應該是他負責。”
孫少晏沉著臉,眼神兒極冷。
“你打聽他幹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
李木魚微微皺眉,沒再追問。
“小冬沒事兒吧?展陽陽在車上跟她說什麼了?”
“沒什麼,大概互相看不慣。”
孫少晏點點頭,臉色稍稍緩和了些,“進去吧,不要跟小冬提起我剛才問你的事兒。”
“這件事兒跟小冬有關?”李木魚站在原地,淡淡問。
孫少晏步子緩了緩,背對他,搖搖頭。
李木魚望著他的背影,緩緩道,“少晏,你難道不覺得自己現在很矛盾?這種矛盾,對你,對小冬,都不是好事兒。”
……
房間裡氣氛不太和諧。
二哥閉目養神,李木魚看報紙。
進門足足十分鐘有餘,誰也不說話。
孟小冬有點鬱悶,清清嗓子,打破沉默,“外面,出太陽了。”
……
“這個話題起的不錯。”李木魚笑笑,盯著報紙頭也不抬的說。
那邊兒終於也有了點反應,“小冬,等下新郎新娘敬酒,你就不用跟著一起了,跟我出去一趟。”
孟小冬微微一愣,“不好吧,薇姐說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伴郎伴娘要負責在後面倒酒。”她記得以前參加同學婚禮時,程式好像也是這樣兒。
“我有事兒帶你去辦。”
“什麼事兒?”孟小冬扯扯裙角,走到沙發上坐下,“中途離場不禮貌。”
“少晏,這不像你的作風。”
嗯?孟小冬不解,李木魚似乎話裡有話。
二哥看起來有點煩躁,抽出根兒煙,想了想,沒點。
她突然想起李木魚有哮喘,聞到煙味兒肯定不舒服。
氣氛又僵了下來。
孟小冬頻頻看錶,熱切期待指標趕快跳到十一。
十年不遇的大吉日,喜氣洋洋的日子,自己一點兒也沒沾上。
滴滴答答的聲音響個不停,漫長的安靜,時間才過去五分鐘。
“二哥,要不你進屋睡會兒?等儀式完了我上來叫你,到時候再跟你去辦事兒。”
孫少晏揉揉額頭,“我去洗個臉。”
……
客廳裡只剩他們二人。
孟小冬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剛才二哥神神秘秘叫你出去,發生什麼事兒了?”
李木魚沒有立刻回答,孟小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向來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果然……
“林西北,你認識?”
……
孟小冬臉色變了變,還算鎮定,“你怎麼知道他?”
李木魚望了眼洗手間緊閉的房門,不溫不火的調調,“你認識他?”
孟小冬點點頭,強自壓下心頭慌亂,“他是我高中老師。”
李木魚支著扶手,若有所思,片刻後,“他是今天這場婚禮的總策劃,等下在婚禮現場,你會見到他。”
孟小冬一下子明白二哥的反常。第一反應,還是跟二哥出去辦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