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認為這是他作為一個市長的責任,斷沒有在兩位下屬面前轉身就走的道理。
楚天舒打量著四周,圍觀人群的臉上大都掛著一種興味盎然的表情,還有的在低聲抱怨:“等了一個多小時,啥都沒有。”
“一點也不好看,瞎幾把lang費時間。”
“回家吃飯吧。吊胃口,哪回真跳過?”
“草,這回時間長了,搞不好會跳也說不定。”
“哈,跳下來正好砸你腦袋上。”
……
幾名交警在維持秩序,努力把圍觀的人群擠到一邊,留出道路來供車輛通行,對頭頂上坐著的一個人熟視無睹,似乎他們就只是負責疏通道路的。
三人慢慢擠過了人群,擠到了工地圍擋的入口處。
擎天置業的保安兇巴巴地要阻擋他們進入。
楚天舒上前交涉說,我們是市政府的,過來處理問題。
保安多是仗勢欺人的傢伙,見楚天舒三人的確氣度不凡,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楚天舒護著伊海濤進入了工地。
塔吊底下還圍著幾十名民工。
民工們仰著頭,或站或頓圍在了塔吊下,臉色冷漠、呆滯,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憤怒和激動。
哀莫大於心死!這個詞閃過了楚天舒的腦海。
伊海濤小聲問:“怎麼沒看見指揮部的工作人員?”
楚天舒抬頭張望了幾眼,才看見指揮部辦公室的主任老夏。
伊海濤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箇中年男子坐在了一堆鋼材上,滿臉的煩躁,估計是勸說的話說了不少,他不斷地舉著一個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又一口。
伊海濤再次打量了塔吊上的年輕人,又看了看塔吊底下的民工們,考慮了一下,對黃如山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影響太不好了,萬一那個年輕人堅持不住,掉下來就要出大問題。去,把申國章找來。”
黃如山掏出電話打給了申國章。
幾分鐘後,申國章滿面紅光地帶著閆志勇、上官紫霞等七八個人擠到了伊海濤的身前,一連聲地告罪:“伊市長……沒想到您會來,這真是……”
伊海濤聞到酒氣,這時候卻不便批評,滿心厭惡地說:“老申,先解決問題。無論如何,把人勸下來再說。”
申國章打了一個酒嗝,訕訕地轉身走過去,和圍在一起的民工說了幾句,見沒有效果,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小夥子,下來吧,有事好商量,我們伊市長專門來看你來了。”
圍觀的民工早從申國章的表現中看出伊海濤是個大人物,這時候聽他這麼一嗓子,登時一陣喧動,隨即安靜下來,一齊看著著伊海濤,臉上有了些許的生氣。
一個滿臉胡茬的老漢和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突然衝了過來,撲通跪在了伊海濤的面前,老漢哭訴道:“青天大老爺,救救我的兒子。”
伊海濤猝不及防,只好振作精神挺身而出,先走到老人身邊,柔聲說:“老人家,對不起。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透過正常的渠道向政府各級機關反映,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就一定能夠得到解決。”
轉過頭看那年輕女人:“大妹子,能不能讓你男人先下來,誰在那上面呆那麼久,都會承受不起的,這江邊風挺大的,你不心疼?”
年輕女人遲疑著抬起頭看看自己的丈夫,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有出聲。
楚天舒和黃如山幫著伊海濤一起,把老人和女子扶了起來。
老漢蹲在了地上,低著頭捂著臉,欲哭無淚。
女子則站在老漢的身邊,默默地看著半空中的男人,淚流不止。
申國章把伊海濤直接推到了與民工對話的最前沿!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為什麼敢這麼做?
楚天舒腦子裡轉得飛快,從申國章的無恥舉動中覺察到了一絲不祥,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朱敏文不在,商貿圈又鬧這麼一出,秦達明又恰恰聯絡不上,這是偶然的嗎?協調貸款的時候,秦達明可是答應了拿到貸款首先解決民工工資的拖欠問題,他為什麼沒有兌現?
莫非,秦達明要藉此向伊海濤施壓,以獲得更多的資金支援?!
不錯,這就是秦達明打的如意算盤。
他把本該用在商貿圈建設的貸款來了一個移花接木,用到了綠地新城等房地產專案上去了,然後反過頭再用拖欠民工工資來對政府施壓,打起了建行與工行之外的農行和招行的主意。
擎天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