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然站在旁邊不語,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李芳菲這話是對著郭太太的說的,其實也是對著周圍這些個忍不住伸長耳朵的人說的。
郭太太的不置可否,卻只是打著哈哈,“那是,我們都老了。兒女的婚事哪裡輪得到我們做主。”
周圍的幾個人就著家裡後輩的事情紛紛附和,又顯得風淡雲輕。只是私底下誰都清楚,利益至上,牆倒眾人推的道理。
……
瘦高個的警員跟做筆錄的矮胖警員交代一句,“這邊你先錄口供,通化路又有一個案子。”又湊過去耳語一番匆匆離開。
何凌宵是這裡的常客,也不怎麼當回事,反正她堅持自己是合法公民。
“姓名?”
“你不是在知道嗎?明知故問!”她之前進來這一路已經聽到他們幾多調侃的語氣。不就是上了新聞,然後該死的讓人知道她何凌宵嗎?現在的何大小姐現在很不耐煩,剛剛電話沒有打通,上洗手間想去卸掉臉上的妝,偏偏還遇上停水。
現在她知道自己此刻不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而且樣子還很難看,還要中規中矩的坐在塑膠凳上聽面前這個眼鏡囉嗦。
“我再重複一遍,姓名?”做筆錄矮胖警察雖然以前也見過,但是人家就是要擺出一張公事公辦的臉。
何凌宵放棄跟自己眼簾下糊著的睫毛膏作鬥爭,懶懶的回答,“何凌宵。”
凌霄的話音剛剛落下。
“哈!”身後響起一聲很不和諧的笑聲,像是驚奇,又像是不解。
何凌宵也不管自己這幅尊容是不是不能見人,猛地轉過頭去——主要是這笑聲太可惡了!
原來是她進來時候就在角落裡一張椅子上扶手上匍匐著打瞌睡的一個人,此刻已經抬頭眼睛放光的看著她。而這個人膚色跟亞洲人是一樣,五官深邃,頭髮呈亞麻色。眼珠子是藍色的,看著她的時候炯炯有神。
這是那張嘴裡吐出來的詞就不那麼好聽了,而且聲音明顯的不像是大陸人,“凌霄花,就是那個舒什麼的寫的凌霄花?”
何凌宵恨不得翻白眼,“此凌霄非彼凌霄!”
“哦,什麼彼……什麼……此?”有點抓耳撓腮感,他看著眼前這個渾身帶刺的女人眼前一亮,剛剛她被兩個警察帶進來的時候他從手臂上抬頭看一眼婷婷嫋嫋的背影。
只是見慣了火辣的清秀的純純的各色美人的他也沒有多在意,沒想到這個時候看到她的臉,心裡也不由自主的暗歎一把。
白皙透明的鵝蛋臉,糊掉的睫毛膏也難掩那明靜靜的眸子如同一灣秋水,菱形唇珊瑚似的舶在小巧的下顎之上。挺直的一管鼻樑挺翹的鼻頭,與人爭辯時候白皙的臉變得粉嫩透紅。最是那偏頭一回眸的樣子,讓人心裡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在打量凌霄的時候,她也在打量他。
這個男人身上的袖子被撕裂了一大塊,嘴角烏青著,他說話的時候歪著頭用手指撓一撓腦袋上亂蓬蓬的發,藍色的眸子半眯著,那慵懶的樣子堪比女人嫵媚。
何凌宵妄自菲薄的想自己現在渾身也是亂糟糟的毫無形象可言,可是該死的男人怎麼衣衫襤褸也那樣好看。而她這個時候就活該被一個同樣被抓進警局的人笑話?
“ABC?韓國人?小日本?”何凌宵轉過去坐直了,一副大義凜然拯救文盲的姿態,輕咳一聲,“我不介意跟你科普一下。”
“我才不是什麼小日本,也不是韓國人。”那男人像是也感興趣,甘願做一個好學的小學生。立馬從椅子上起來,不過起身太快牽扯到身上的某處傷口,嘴角抽搐了幾下,那樣子就不怎麼美了。
凌霄看到他那不太好看的樣子,像是扳回一局,忍不住笑了。
豈料這個時候做筆錄的警察發威了,記錄本在桌子拍的砰砰響。“都給我坐好了。”
“嘿,別這樣沒人情味嘛!”那個男人捂著肚子位置疼的想嗷嗷叫又一副不甘心,樣子滑稽可笑。
凌霄扯著嘴巴,忍住笑轉過來對著記筆錄的警察說,“那好您繼續!”
何坤預備著讓她在警察局裡待幾天的架勢十足,而溫立濤的電話也打不通。現在就指望何千帆那個小子有點良心想辦法弄她出去。想到這裡,何凌宵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矮胖警察,做完筆錄,收拾好手上的東西,剛剛那個離開的警察跟自己說上面的人發話裝裝樣子就好,讓她在裡面多待著些時間。估計是她那大老闆的老子想讓她吃吃苦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