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件女裝,沈熙昊在邀我賞菊之時,曾再三強調讓我著就女裝到訪,而我卻偏偏未如其願,是故,善於察言觀色的侍女舒泓遂指示著小丫鬟“不慎”澆溼了我身著的男裝,並以此為藉口讓我換裝。
因浩菊山莊乃隱秘之地,不便公示與眾,所以當時,舒泓特地交代內務府連夜趕製出來的女裝,亦只是遵其命送到了她的寢處,而隨著這批新制女裝一起送達的,還有另外一件衣裳,那便是經內務府能工巧手修繕完畢並予以返還的,由母親親手所制的那件綾羅素衣。
而恰於彼時,舒泓正忙於佈置浩菊山莊之事,無暇親自回宮去取女裝,於是便吩咐小宮女到自己的寢處去取,故而在不查之下,小宮女遂將此衣一併取來,當看到母親所繡黹的那件衣裳亦在女裝其列時,舒泓並沒有責怪小宮女什麼,只是再次小心翼翼地將其疊好,放在了箱底深處。
然而,事情則另有轉折,當舒泓看到我對她準備的所有衣裳俱不滿意時,出於對沈熙昊心理的揣摩和思量,她遲疑地拿出了此衣,並嘗試著讓我穿就,不過,當時她卻未敢實言此衣的真正由來,只是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因為此衣的紋飾犯了沈熙昊的忌諱,所以一直以來,她才未曾著身。
故此,亦是到了現在,我方才明然,緣何我換上此衣,出現在沈熙昊面前之時,其眼神竟會那樣地複雜和異樣,原來此衣的意義,居然是如此地不同尋常。
其實關於此衣,還有另外一段插曲,那便是在我將此衣清洗乾淨後,曾請託沈熙昊幫我將其歸還於舒泓,尚記得沈熙昊在聽聞畢我的請求後,表情甚是平和,之後則很隨意地將此衣接了過去,彼時見狀,我還暗自奇怪,只不過是一件婢女的衣裳罷了,為何作為主人的沈熙昊卻表現得如此小家子氣,按理言,作為主人,沈熙昊大可以替舒泓做主,並推脫直言,讓我不必歸還此衣,然而他卻沒有,不過此下,我算是徹底瞭解,沈熙昊為何會如此重視此衣,不過這一切亦只是後話,不提。
再次言歸正傳,沈熙昊在結識了陳念娉後,還尚未有其他行動,計劃便又有了變故,那便是其父沈顯的病,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亦無力繼續支撐,是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沈顯決定孤注一擲,於是,他傳召陳沅江入宮,並向其道出了沈熙昊的真實身世,果然,陳沅江在知悉了此事後,態度大改,開始不遺餘力地擁護沈熙昊為帝。
不過,即位後的沈熙昊卻依然深感不安,於是在思慮之下,他決定採取無為而治,並用荒誕昏聵的行徑來探一探陳沅江後續的反應,看其是否是真的全力擁護他為帝,並對他忠心不二,於是,他著實假作荒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然而陳沅江那廂卻依然如故,直到他最先沉不住氣,遂決定打破僵局,重新執行登基之前的計劃,以陳念娉為掣,來牽制於陳沅江。
其實,沈熙昊自登基後,便暫斷了與陳念娉的聯絡,此下,他重拾此事,還頗費了一番思量,如若自己直接要求陳沅江送女入宮,言不定會引發陳沅江對他的不臣之心,所以他選了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依然從陳念娉那裡著手。
陳念娉自從結識了沈熙昊後,遂開始魂牽夢縈,神不守舍,然而,就在她甫才嚐到愛情的甜頭之時,卻驟然失去了沈熙昊的訊息,一時之間,她如墜深淵,惶立難安,不過,恰在她最焦急難耐之際,又意外地重新與沈熙昊取得聯絡,面對如此幸事,她如何能不歡喜如狂?
於是,陳念娉迅速地陷入了對沈熙昊的熱戀,自然而然地,她再與沈熙昊單獨相處之時,便突破了世俗的所有顧忌,與其有了夫妻之實,因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其實,在知悉自己懷有身孕之時,陳念娉亦是甚為驚慌失措的,不過,沈熙昊卻給了她莫大的助力,他不僅對她言明瞭自己的帝王身份,而且還誘哄她來說服我,進而讓我去說服陳沅江,並讓她入宮為妃。
至於沈熙昊為何會知曉我乃陳沅江之女,陸文航自然功不可沒,因陸文航常常往來於陳府,其又乃聰慧之人,所以,根據陳沅江對我的異常縱容態度,復根據我對陳沅江的微詞態度,他很容易便猜想到了我的真正身世,故此,他將自己所思量之事如實地告訴了沈熙昊知曉,於是,沈熙昊在聽聞之後,遂決定讓陳念娉利用陳沅江對我的虧欠之心,讓我主動現身去說服於陳沅江。
不過,在我還未行動之前,陳沅江便發現了陳念娉的異樣,作為父親,對於自己女兒的這種有辱家風的行徑,自然是盛怒不堪的,其實一直以來,他俱對陳念娉很縱容,那是因為陳念娉雖非母親之女,相貌卻異常地與母親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