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改觀陳沅江策謀之不足,以微弱之勢迷惑敵軍,使敵軍掉以輕心,復再以破釜沉舟之策激發士兵的陣勢,先佯敗於敵方,誘敵入甕,前後夾擊,終在籍瀾山再次大敗丁零,敵軍首領詹葛卻又次逃匿,蹤跡成迷。
當日,陸文航在為負傷且寒疾日重的陳沅江療治之時,竟在其隨身鎧甲中發現了他通敵賣國的憑證,一封詹葛與其的往來憑信,信箋上的內容大致上稱曰:“君之威名智慧,葛甚為贊服,此番,葛之舉別無他意,只為了卻君之心願也。此次,葛傾覆全力征討天闕,揮師京畿宛城,君可先佯敗於餘,待葛斬帝于都,盡誅沈氏皇族,卻罷,葛便退兵宛城,彼時,君可以‘救天闕於水火之名’力挽狂瀾,民心向背,帝之名亦可正而無邪矣!是為葛此行緣由也!天闕富饒,丁零貧瘠,常遭遇荒災,民眾疾苦,待君為正統,只可與辛郡之地讓於丁零,詹便意足也!”
孰不問憑信的真偽性和現實性,只是此憑信恰巧被數十將帥同時撞見,而陳沅江當時還仍在昏迷之中,有口亦莫辯,而陳沅江通敵賣國的訊息一經傳開,兵戈大振,加之兵士剛遭遇三月十五日的慘敗與失親之痛,陳沅江便被激動的兵士們所惡絕,兵部侍郎韓子湛為安撫軍心,稱言事有蹊蹺,遂將陳沅江以待罪之身關押禁閉,另行醫治並對其進行調查。
然而,當此等訊息於三月十七日戌時傳至京城之後,皇帝大悅,稱良機已達,便下令由沈喆帶領三千御林兵阻殺留置京中的整個陳氏家族以及陳沅江的親信官員,嬰幼婦孺,一概不赦。
而當晚,皇帝由於奪權之心切切,宮中兵力稍顯疏散,於是,被幽禁在海晏堂的陳明峻便得以被幸留於宮的陳氏親信救出,至今下落不明,然而在其出走之前,力請親信周衝殺出重圍並將催促我快速離京的信箋送出,然而,為時已晚,皇帝的阻殺行動已經全面展開。
當我在陳明峻派遣的信使周衝的幫助之下倉皇逃離陳府之時,陳府外遭已被三千御林軍重重包圍,兵卒紅纓叢立,火把燃炙,映亮了整個夜空,陳氏族人插翅難逃,天闕的夜空異變,烏雲壓墜。
作者有話要說:
☆、柳絮分飛
空氣中氤氳著一觸即潰的緊張氣息,如同即將離弦的弓弩般蓄勢待發,我可以清晰地聽聞到身邊雅卿那雜亂無律的心跳聲——夜色淒涼,情勢逼人,歩聲橐橐,雜亂急促,在雅卿、秦磊以及周衝的護衛下,我們一行四人匆匆奔走在陳府通往明汝山的密道中,我的心情悸亂無章,總覺得彷彿遺失掉了一件至關重要的物什,空落而又迷茫。
這條暗道是陳府的絕密,始起陳府藏心閣內我所居住的閨房內,密道出口在床榻旁的棗紅色几案下,其控制機關則位於几案柱腳上的那一道略略突起回折的百合花紋上,暗道幽長曲狹,機關密佈,最終則通往京畿近郊山勢險峻的明汝山中——此密道為陳沅江所秘密開鑿,開設之意圖緣由我不曾明瞭,但確實可在必要之時救陳氏族人於危難。
起初,當陳明峻在趕赴辛郡之前特地約我商談並告知我這一絕密之時,我還曾驚訝意外不已,意外他竟如此地信任於我,驚訝他對我的關心照顧竟遠遠超越於陳念娉。
當時我還不曾體味出他言語中的深意,只記得他的神色如慣常般溫良,容色清湛,語調平和,並無有絲毫的波瀾起伏:“京畿之危,迫在眉睫,此番,父親定會竭盡全力護衛家國之安危,揚天闕之威名,不過邊境酷冷,父親舊疾日痾,不耐溼寒,我心憂此深甚,是以,此次我必會隨從父親前去征伐丁零,一則顧看照料,二則立功建勳。然而,此去經裡,父親和我雖有萬全的佈置,卻不能絕毀畢暗處之動盪陰謀,進而確保你等完全之安危,故而,我此次前來,只為一個緣故,那就是‘退路’,在你遭遇困境之時可扭轉乾坤的退路。”
卻罷,他秉退從人,詳細地將密道的方位和機關訊息的控制方法一一告之於我,此外,他還粗略地講解了一些察人觀疑的道理,卻不成想陳明峻的未雨綢繆是有如此道理,陳氏族人竟真的在清平中罹遭如此劫難。
外遭已被鎧甲鐵盔的御林軍重重包圍,我們勢單力薄,寡不敵眾,根本無從衝出重圍,逃出生天,我看著秦磊等人的沉鬱和憂色,沉吟思索片刻,便毫不猶豫地開啟了密道的機關,只見百合花飾凹現變幻,几案下的地磚便洞然開啟,雅卿、秦磊及周衝驚愕莫名,轉而皆喜色盡現,雅卿更是喜道:“小姐,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關閉掉密道內的機關訊息,以使四人通行順暢無阻,一切完畢後,我示意秦磊燃起火把,令他率先步入密道之中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