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的燈火,轉過頭看向外面,昏暗中,她目光熠熠地說道:“叔,我沒有怕!”一句話安撫了吳叔後,柳婧在榻几上坐下,輕聲道:“叔進來吧,這種事我們幫不上忙,還是安靜地侯著最好。”
柳婧的聲音剛剛落下,吳叔剛剛進來,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乾三的聲音在營帳外響起,“柳文景?”
“在呢。”
“呆在裡面別出來。郎君不放心你小兒,讓我守著呢。”
“多謝。”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喂,柳小白臉兒,咱家郎君可沒有對人像對你這麼用心過,你可別馬屎迷了眼,看不清心意。”
直過了一會,營帳中才傳來柳婧幽冷的聲音,“廝殺之際,乾大將軍卻有心與我說這個?”
她這話一出,乾三一陣哈哈大笑。他曬道:“這也算廝殺?算了算了,你是個小白臉兒,咱大老爺們不跟你計較!”說到這裡,他使喚吳叔給他搬了一個幾後,便大馬金刀地坐在外面不動了。
乾三不說話了,外面的叫喊聲,廝殺聲,馬蹄聲,兵器交鳴聲和慘叫聲便特別的響亮刺耳,似乎能夠把天捅破。柳婧安靜地坐在營帳中。一雙烏漆漆的眼黑亮地看著外面,也不知在尋思什麼。
從沒有一刻,時間變得這麼漫長。彷彿是一個時辰,也彷彿是經過了一段歲月,突然的,乾三高大的身軀重新站起,他打了一個哈欠。大賴賴地說道:“行了,也快結束了,柳小白臉兒,你可以去睡了。”說到這裡,他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
乾三離開了,吳叔卻沒有離開。他還警惕地站在外面,防著有什麼漏網之魚衝入營地傷害到自家大郎。
而營帳中,柳婧還真的想要睡了。她向榻後微微一倚,便閉著眼睛養起神來。
……其實,這一個晚上,她都沒有閤眼。
只要一靜下來,剛才見到的鄧九郎。以及他說的話,他的呼吸。他的體溫,他的眼神,便清楚的再次呈現在柳婧眼前,令得她臉紅心悸的,令得她要發費很大的氣力才把他的影像從腦海中擠去。
現在也是,柳婧發現自己又開始臉紅心跳了。這般外面吵吵鬧鬧,歡喜聲叫嚷聲還有呻吟聲充斥了整個營地的,她卻什麼也不顧了,只想著自己的小心思?
柳婧猛然伸出手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令得自己冷靜一些後,柳婧變換了一個體位。
過了一會,她翻身坐起,朝著外面喚道:“叔。”
“在呢,大郎。”
“有酒嗎?給我拿點酒來。”
“好的大郎。”
不一會,吳叔提著一樽酒走了進來,他臉上紅樸僕的,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在發光,“大郎,這一次可是大獲全勝呢,那些山匪全部落了網。聽人說,把這些山匪送到官府,還能得到一筆賞金呢。”
說到這裡,他一眼看到柳婧的臉色,突然咦了一聲,“大郎,你臉好紅,你也這麼高興啊?”
“沒,我沒有高興。”
可是明明就是很高興很愉悅的樣子,吳叔暗暗腹誹了一句,他也不敢與柳婧爭持,把酒樽給她,便退了出來。
酒果然是好東西,柳婧把一樽酒全部喝完後,整個人終於從亢奮中轉為暈沉。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睡的,醒來時,是在一陣低喚聲中,“大郎!”
一聽到這聲音,早就恢復了黑暗的帳蓬裡,柳婧迅速地坐了起來。她身上衣裳沒脫,也就不用穿衣,她站了起來,低低的,強自壓抑著激動地說道:“快進來。”
帳蓬一拉,十幾二十人抬的抬箱,抱的抱著包袱地走了進來。在外面火堆的餘燼和天上明月滲過來的殘光中,一護衛強自壓抑著激動,顫聲說道:“大郎,幸不辱命!”“大郎果然料事如神!”
亂七八糟的低叫聲中,柳婧打出一個手勢,在令得一眾激動的護衛齊刷刷安靜下來後,柳婧低低地說道:“可有傷亡?”
“大郎把一切都算好了,那些個老弱婦孺,不過三兩下便被我們嚇得四散逃竄,哪有什麼危險?”
黑暗中,柳婧不由咧嘴一笑,不過最是亢奮,她還是記得警惕,側耳傾聽了一會後,她低低說道:“把東西收好,今天晚上就不要清點了。”
“是大郎。”幾個難抑激動的,強忍亢奮的應答聲中,一個護衛還是忍不住顫聲說道:“大郎,這下我們真的發了,大發了……除了好多金,那匪窩裡還有珊瑚樹等寶物呢。”
柳婧呼吸也有點急促,不過她在走出營帳,朝外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