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誰打電話,只聽到母親握著話筒說:“國平——可以——見一面嗎?——嗯——沒——沒什麼——聽說你快要結婚了——能——出來聊聊嗎?“母親放下電話後,坐在梳妝檯前,重新梳了頭,將凌亂的發一絲絲理服帖得看不出任何瑕疵,隨後她拿起眉筆、粉撲、口紅細細緻致地打扮。妝後的她,又回到了崇明田頭一枝花的十八歲,眼波一蕩,笑靨如花。她開啟衣櫃的門,翻出一件帶碎花的長裙,換上了衣服出了門。
於直抱著膝蓋縮在壁櫥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更長時間,他又醒過來時,看到母親拿著一個貼著白腰封的綠色玻璃瓶走進臥室,將裡頭的琥珀色的液體倒進一個大茶缸裡,擺在床頭櫃上。
於直在壁櫥裡打了個噴嚏,被韓芷聽到,她開啟壁櫥的門,看到縮在裡頭的於直,她把於直抱出來,說:“阿直,你怎麼睡在這裡?媽媽給你做了牛肉,餓了吧?媽媽餵你吃。”這時候的母親說話溫柔慈愛,又不像是個瘋子了。
於直於是就乖乖坐在父母的臥室裡,等著。
韓芷把做好的紅燒牛肉端進臥室,搛起一塊塞到於直口中,溫柔又慈愛地問道:“好吃嗎?”
母親做的紅燒牛肉味道是一絕,聞一聞都會垂涎三尺。於直狼吞虎嚥拼命點頭。
韓芷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背,聲音輕柔又小心,“媽媽餵你吃完牛肉,媽媽就要吃藥了。”
於直擔憂地問:“媽媽你生病了嗎?”
韓芷親親於直的臉,“媽媽病了,病得很重,病得很想睡覺,最好不要再醒過來。”
於直用小手撫住韓芷的額頭,關切地說:“媽媽,你頭不燙。睡一覺就好啦!和我一樣。”
韓芷在臨睡前,拿起大茶缸子,將裡頭琥珀色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