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男人在說那些話時靦腆得就像是一個孩子。
她也對他也有所隱瞞,她也害怕著屬於她不光彩的事情被他知道,那種心情她懂,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用手去輕撫他,說:好的,我原諒你了,只是你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
只是,此時此刻,諾丁山的內心是惶恐的,目光茫然的在整個房間搜尋著,最後,落在了那兩隻杯子上。
手於是硬生生的收住,冷著聲音和他說程迭戈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
現在,諾丁山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她想清楚一些事情。
房間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程迭戈離開房間時也把那隻好動的貓帶走了,周遭安靜得出奇。
諾丁山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看著窗外,看著風攪動著樹木的枝葉,那隻掛在樹上的松果被風扯落,松果掉落在窗臺前發出了細微的聲響,細微的聲響驚動了她,諾丁山才發現窗外的暮色已經逐漸暗沉。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諾丁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圍上長長的披肩。
開啟門,赫然看到半倚在房間門框上的程迭戈,一看到她就馬上把身體挺得筆直筆直,他的懷裡還抱著她撿來的貓。
再細看,諾丁山看到他被凍得通紅的鼻尖,這裡到處都是亂竄的山風,而且這個男人身上就只穿著薄薄的襯衫。
那件襯衫是她所鍾愛的淡藍色的。
沒有電源的周遭,暮光無處不在,在暮光中屬於他身上的那件淡藍色襯衫以及他宛如發光體。
那光暈以及掛在那人臉上討好的笑容,戳得她的心裡有點疼。
又疼又心酸。
“你在這裡呆多久了?”她問他。
“我就沒有離開過。”他說這話時聲音有些的抖。
冷了吧?
諾丁山拿下長披肩,貓兒從他懷裡溜走。
暗色的純羊毛長披肩由經她的手從他肩膀上垂落,裹住了他的身體,手剛剛想從他肩膀離開就被拽住,他就那樣輕輕的一拉,她的身體就往著他懷裡——
若干剩下的披肩也蓋住了她肩膀,臉貼在他懷裡,手剛剛想去推他,頭頂就傳來了他的聲音。
“噓,別動。”他呵著:“讓我抱一會,就一會,嗯?”
她在他懷裡手靜止不動。
一件披肩裹住了緊緊貼在一起的兩具身體,遠遠看著宛如雕像,逐漸的和暮光融為一體。
宛如地老天荒。
車燈的光束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公路路面上,路面行駛的三輛車和來時截然不同,車速慢得就像是蝸牛在爬行。
最後一輛車車裡不時傳來男人提醒司機的聲音:開慢一點,她在睡覺。
年輕的司機心裡嘀咕著,已經很慢了,慢得不能再慢了。
一邊嘀咕著一邊透過車鏡去看後座,女人在男人懷裡睡著了,貓也睡著了,本來之前貓是在女人懷裡睡著的,可現在——
現在貓在副駕駛座位上睡著,可憐的小傢伙,被安全帶勒成了一團。
☆、第99章 (北京。終)
曲捲著膝蓋諾丁山眼睛直直盯著電視機,一個聲音驟然來到她耳畔,問:電視節目好看嗎?
“好看。”諾丁山做出反彈式回答。
她的回答因為那極為安靜的周遭而顯得有幾分的空洞,電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掉,而程迭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上筆電,眼鏡擱在筆電上面,他在看她,眼神帶著若有若無的觀察意味。
透過他肩線條的是落地玻璃窗,落地窗外是北京大片大片的夜。
這已經是諾丁山回到市區的第三天,她和程迭戈一回到市區就住進他的住處,這三天裡他們足不出戶。
這三天裡諾丁山做的事情是吃飯睡覺看電視,而這三天里程迭戈做的事情也是吃飯睡覺陪著她看電視。
回到這裡的第一個晚上程迭戈就自動和她分開睡,他負責一日三餐,一日三餐都是炒蛋飯和番茄湯,她看電視時他會在一邊處理朱美寶定時送來的工作。
在程迭戈的注目下諾丁山冷著臉想去拿遙控機,現在太□□靜了,安靜得讓她產生不自然。
剛剛握在手裡的電視遙控被拿開然後重新放回原來的地方。
“諾諾,我們談談。”他握住她的肩膀。
輕微的掙脫著配上略帶不高興的聲腔:“程迭戈,我不是說我需要安靜想幾天嗎?”
“可是,你□□靜了,諾諾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