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小事便要黑著一張臉不高興,實在小氣極了!”
洛長熙啼笑皆非,卻也不加辯駁,只問:“那我姐姐呢?”
“她呀,是……”公儀凝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個合適的話,忙道,“你姐姐總是笑盈盈的,待人又溫和,但卻令人覺得‘深不可測’,所以可怕。”
深不可測……
洛長熙細細琢磨一番,竟覺得公儀凝說得有理。
“你一定也很怕你姐姐吧?”
“嗯。”
“咦,你真的怕她?”
“是,我怕她……”
——怕她應不了那一個“悅”字,怕她不能得一份真正的平和喜悅。
洛長熙自小離宮,與洛長悅真正相處的日子其實並不多,亦算不上對其有多深的瞭解。但洛長熙對洛長悅的印象卻與旁人截然不同。見過洛長悅的人說起她來,只說這位承襄公主如何溫柔可親,如何端方持重,是位令世人敬仰與尊敬的公主。可洛長熙每每回憶起洛長悅來,卻只覺得她是個苦心自持之人。
這竟與當年的凌妃極為相像。
難怪人人都說承襄公主是最肖似凌妃的。可這一相似有什麼好處?是苦得像,壓抑得像……偏偏不得解脫。
多年之後,她們兩人再於深宮之中相見。洛長悅與從前似乎並無分別,唯有……在提到“千羽”二字之時,眼眸之中似有微光,轉瞬而逝。
洛長熙不自覺緩了步子。
“怎麼了?”公儀凝跟著停了下來,“可是落了什麼東西?還是想起什麼來了?”
洛長熙卻沒頭沒尾地小聲嘀咕了兩句。
“也不知……她這樣……究竟是對是錯,是好……還是……”
“什麼?”
宮門口,寒風呼呼作響,公儀凝縮著脖子藏在斗篷裡,只隱隱約約聽見了“對”,“錯”,“好”幾個字。她只當洛長熙仍在盤算鷹堡與姚千羽之事,便介面道:“怎麼又在糾結這個?你方才明明自己也說過了……”
“嗯?”洛長熙道,“說過什麼?”
“就是……”偏偏公儀凝一時記不起那原話了,想了半天,她便乾脆照著自己的意思說了出來,“就是……定要一條道走到黑,才知那盡頭之處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對不對?”
“對得很。”
聽了公儀凝這番亂糟糟的話,洛長熙的心頭竟一下鬆快了不少。的確,她又何必替洛長悅著急,執著於什麼對錯?
她既非洛長悅,焉能知洛長悅之“悅”?
還不如……
先珍重自身之所有。
走出長長甬道,兩人總算走至宮門口。
洛長熙先扶了公儀凝,接著自己也上了馬車。公儀凝一直苦著臉喊冷,見洛長熙進來了,趕緊貼了過去,將冰冷的手塞進洛長熙的斗篷裡取暖。洛長熙轉眸一看,卻見公儀凝皺著眉頭,紅著鼻子,竟是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她心下一動,低頭便吻了下去。
誰知,那被“輕薄”的美人卻不甘願,哼哼唧唧地將她推開了,還嘟囔了一句:“你的臉涼死了,竟比我的臉還冷……”
——簡直大煞風景。
“要親也回去之後再親……”公儀凝還在唸叨,“先挪十個八個火盆子到屋子裡,烤得暖融融的再說。”
“……”
洛長熙哭笑不得,心底卻又十分享受此刻的安寧。
自回京以來,她便一直在忙,到了此時,似乎可以休息一陣了。
以一月為期。
待一月之後,洛長悅就要遵守諾言,說出洛長熙一直想探查的秘密。那時,景青與季綿陽也該回來了……
“公儀凝,這一月,我們就在府中吃吃睡睡,不想事了。”
“真的?那我得找點好玩的事兒來幹。”公儀凝仰著頭,面露喜色,“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嗯。”
“對了,還用不了一個月,景青與季綿陽就得回來了吧?”
“不錯。”
“依我看,不如……”公儀凝心情愉快,便立即想出了個主意來,“等她們回來之後,你去替景青提親,怎麼樣?”
“提親?”
洛長熙很有些意外,她有些不懂公儀凝怎麼突然提到這麼一件事。
“對呀。”公儀凝喜孜孜道,“反正對外來說,季綿陽是個‘男子’,她年紀不小了,也該成親了,若能‘娶’了景將的女兒,她可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