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沒有見過姬雪意來找她。
只是坐在北恆客棧中,她藉助室離閣在南陵城的發展,就開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南吳的皇權,在冬末的這段時間裡,格外的混亂。
一般而言,一個國家總會在冬天處死一大批死囚,但是,南吳的地牢卻沒有任何動靜。除了禮部尚書,其他五部尚書紛紛覲見,南吳的女皇卻只是應承下來,卻並不見其行動。
而南吳冗雜的官僚科舉考試,在禮部尚書鄔笙的一道奏摺後,竟然被擱置在一旁,不僅沒有舉行,就連人才選拔的任何形式都停滯了。老百姓傳言,是南吳的女皇要進行徹底的換牌了。
阮姮聽著心腹的彙報,思考著南吳政權中這奇怪的“六部制”,也就是吏戶禮兵刑工六部,這六部的管轄範圍多有重複,往往是一件事被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最後導致無人解決。南吳女皇登基的時間雖然短於阮燻,但卻一直沒有拿這個問題開刀,阮姮摸著下巴,推測道,這個女皇不會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吧?
阮姮只在南陵的綠茵坊裡遇見過步亦和一次,這個姑娘平步青雲,憑藉著那副真跡與阮姮的推薦,在鄔笙手下竟然做的順風順水,據說也很得女皇的歡心。步亦和的言談間,少了失落,多了自信。
而阮姮依舊是老樣子,北恆客棧有室離閣的手下打理,她睡到自然醒,醒來就看看書,練練字,出去溜達幾圈,聽聽茶室酒坊裡的老百姓議論著閒言碎語。偶爾能聽到室離閣的屬下彙報,說阮燻在皋陶的近況如何。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久到阮姮覺得自己已經提前邁入了老年,只是她沒有蒼蒼白髮。
當阮姮邊想著邊從樓下跳進了窗戶時,剛想落地,忽然覺得腳下的東西似乎是軟的,她腳一滑,往旁邊滾了去,一回頭,這才發現,她的房間中,靠近窗戶的位置,竟然躺著一個人!
阮姮點了燭火,抬眼望去,嚇了一跳。
那個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是姬雪意!而且她這位很多天不露面的師兄還渾身是血,將一身淺藍色的華袍染成了鮮紅。
阮姮連忙走過去,探了探鼻息,就聽到姬雪意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沒……死……”
阮姮一聽,連忙把他扶起,一下將他架上了床,然後打了盆溫水,二話不說就把姬雪意身上的血衣往下扒。
她脫了姬雪意的外衣,就在把姬雪意的裡衣解開後,阮姮瞥見了傷口,她蹙了下眉,還是將姬雪意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傷有兩處,一處在肩膀,一處在大腿,阮姮清理了傷口,又用了金創藥,折騰了大半天,好在傷口不深,失血也不多。
姬雪意一直半睡不醒,一會兒哼一聲,示意自己還活著。
收拾好後,她給姬雪意蓋上了被子,又從廚房裡端來了一碗剛煲好的紫米粥,吹一口,小心地用湯勺給姬雪意喂一口,惹得姬雪意抽動著嘴角。
“別笑了,師兄,你這是去行刺了還是被行刺了?”阮姮不溫柔地往他的嘴裡塞進去一勺粥,堵住了他抽動的想笑的嘴。
姬雪意嚥下了粥,差點沒被粥裡的糖給甜死,翻了個白眼道:“師兄這不是好心來邀請你去喝酒的嗎,初春,請你喝酒,忘了?”
阮姮舀了一勺粥,側頭,一本正經道:“你身上有傷,不能喝酒。”
姬雪意笑了笑,眼神裡都是疲憊,道:“給你一個改善伙食的機會,三月初三,皇宮有宴會。”
阮姮瞪大眼睛道:“難道我就什麼也不拿直接走進去?”
姬雪意嚥下最後一口粥,看著阮姮細心地給他擦了擦嘴角,一下抓住了阮姮的手腕,輕聲道:“我來接你,去不去?”
阮姮笑了笑:“不去白不去,不過,師兄你來邀請我,這個代價也真是夠大的。”說著掃了眼姬雪意的傷口。
姬雪意有氣無力地調侃道:“你是我的貴客嘛。”
阮姮讓他漱了口,扶他躺下,就聽姬雪意虛弱地說道:“阿姮,別走。”
“不走,你睡吧。”阮姮緩緩答道。
姬雪意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阮姮看著姬雪意的睡顏,絕美的容顏中帶著堅毅,她這個師兄,真是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呀。
作者有話要說:
☆、南吳女皇的出手
第35章南吳女皇的出手
夏曆三月初三,南吳皇宮,流杯亭。
侍者對阮姮恭敬地行禮道:“阮姑娘,姬公子讓小生帶姑娘到流杯亭,小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