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這幅畫真正日期,誤導了您,非常對不起。”
僥倖的心理,最後的一絲也完全碎裂了。
不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在西臧,在那麼高的山巒上,伴著蒼鷹的鳴叫他的骨灰是她親手撒在山谷中的,三百多步的盤山跪拜,西臧的叩等身長頭,磕到額頭鮮血流淌,只為了祭奠,祭奠他死去的亡靈。
——寧之諾死了,他早就不在了。
她到底在做什麼?
心裡不斷髮出這樣聲音的時候,以濛踉踉蹌蹌地向回走,她已經不想在呆在這裡了。
“蘇小姐?”
“小姐?”
……
身後是安琪和姓寧的男子的呼喊,以濛卻終究沒有回過頭去看。
從熙攘人群眾多的四號展廳回來,以濛重新回到安靜的一號展廳,還是和剛來的時候一樣,特殊嘉賓限制的展廳內,觀展人並不是很多,只有那幅頗有創意的《君子一生》國畫前時不時有人駐足觀賞。
——濛,你是蘭草,我是陪伴你的翠竹。
——不,你是蘭花,我是翠竹。
十七歲少年的音容笑貌猶在耳畔,到現在一切完全物是人非。
承認吧蘇以濛,你從心底裡從來沒有真真正正地接受過他不在,他死了的事實。
什麼靈魂陪伴,什麼每日寫給他的心情日記,到最後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自我欺騙。
可,寧之諾死了,他早在一個月多前就真的死了。嘆了一口氣,她有些無奈,無奈於自己剛才的情緒失控。
失落的情緒依舊在,但是在理智重新復甦後,她開始感覺到了額頭上鑽心的疼,伸手輕觸了一下,還能觸控到溼潤的觸感,殷紅的血跡讓她微微蹙眉。
事已至此,完全沒有心思再繼續看展,出了ART畫廊藝術中心,還沒有走幾步就直接被人握住了手腕。剛才因為摔倒手腕被這麼握著有些疼。
擰眉,以濛抬眼看到面色沉鬱的祁邵珩,露出略微的差異,“祁邵珩,你怎麼會在這兒?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明顯有情緒的人直接抱著上了畫廊外的車上。
“這人很多。”她有些擔心。
可抱著她的人似乎明顯不顧及這些,神色漠然,甚至有種黯然的失神。
車門開啟,直接將她抱上車坐下,因為動作的間的倉促,讓她原本受傷的額頭碰在了他的下巴上,鑽心得疼,疼得她臉色更加的蒼白。
濃郁的血腥味道在車內的密閉空間散開,祁邵珩緊皺著眉將手裡的棉質手帕捂在她的額頭上,“簡赫,給邢醫生打電話,到宜莊去等著。”平靜的嗓音,透露出的憤懣讓以濛知道現在的人完全情緒有些不對。他在生氣,她感覺得到,明顯完全嚴肅的臉。
車子發動引擎後,簡赫應聲,“好的祁總。”
白色的棉質手帕覆在她的額頭上,似乎因為對方有意幫她擦拭血跡讓她覺得有些疼,向後躲了躲,可環抱在她腰際的手臂就會更加抽緊,完全沒了辦法只好任由著他幫她擦拭血跡。
“祁邵珩,你今天上午不是有工作嗎?怎麼會到這兒來?”
沉默,面無表情的沉默。
“頭上的傷口應該不深,簡單包紮一下就好。”
回應她的依舊是沉默。
“祁邵珩?”
……
“祁邵珩?”
“——嗯?”見抱著她的人終於用了反應,以濛疑惑,“祁邵珩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這麼多遍怎麼都沒有聽到?”
嘆了一口氣,重新抱著她,換了一個讓她覺得相對舒服了一點的姿勢。
看到受了傷的人自他懷裡看著他,似乎他剛才失神麼多久,她就看了他多久。見此,手中覆著在她額頭上的手,幫她擦拭著血跡輕柔了很多。
“阿濛。”明顯有情緒的嗓音。
“嗯。”
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抱著她的人直接將頭埋在她柔順的長髮裡,“和我說對不起。”悶悶不樂的嗓音。
“什麼?”她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我說對不起。”對方堅持著,似乎還有些執著。
“說不說?”他已經開始咬她的脖頸,被逼無奈,她知道捺著性子說了一句,“對不起。”
“再說一遍。”
“對不起。”
“我沒有聽到。”
“……”
“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