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交疊,不疾不徐的開腔:“不談私交,恆遠和齊盛也沒有生意合作,季總這個‘不是’恐怕賠錯人了。”
“……”季文堂有不好的預感。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顧不上黎總還在場,直接賠不是:“家裡的晚輩不懂事,開車撞了鬱太太,這事我這兩天剛剛知情,我兄長也打電話回來訓斥過,改天就帶著兩晚輩上門向鬱太太道歉。”
黎總也幫腔:“現在年輕人莽撞,往往闖了禍後才知道反省,老季,這事就是你家晚輩不對,可得好好和鬱總解釋清楚,免得雙方落下嫌隙。”
季文堂連聲說一定,同時觀察著鬱庭川的神情。
昨天上午,質監局的人突然來公司,說是接到舉報,他們公司的建材嚴重不合格,做建材這一行的,水分怎麼樣大家心知肚明,以前也有客戶反映問題,從來沒有鬧到質監局的人上門,還跑去工地現場檢查,最後查出來有問題的不僅僅是電線,不管他怎麼使後手,對方都一副鐵面無私的做派。
剛從工地回來,工商局的幾尊大佛已經鎮在公司裡。
他開始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眼看年底,還這樣搞花樣玩他。
一整天忙的焦頭爛額,回到家從妻子那裡得知,大哥夫婦還沒有回京城,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去大哥一家的住處。
大哥見了他,礙於職務,本來不想插手他公司的事,耐不住他的磨,幫忙給打了個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大哥開口就問他,是不是和恆遠發生過沖突。
他聽得一愣一愣,隨即矢口否認。
“那鬱庭川呢?”
結果,不等他回答,大哥家的兒媳婦剛從樓上下來,恰巧聽到‘鬱庭川’三個字,立刻走過來問:“鬱庭川?不就是我的堂姐夫,他怎麼啦?”
慕家和鬱家有過姻親關係,圈子裡都知道。
大哥得知他連鬱庭川都不認識,皺眉頭:“我那朋友幫我打聽到,是工商局的領導往質監局打過招呼,而那位工商局的領導,恰巧和鬱庭川非常要好。”
在南城,大家多少會因為他大哥賣他一些面子。
他大哥頓了一頓,又說:“除了鬱庭川,我想不到還有誰,你沒開罪他,他怎麼會無緣無故針對你?”
不等他解釋,大哥家的兒媳婦在旁邊冷笑道:“一定是那朵白蓮花在我堂姐夫那裡告狀,那天沒把她撞殘真是便宜了她,不但不知道收斂,還學會裝委屈了,下次再碰到,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
“……”
這下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
當即,大哥打電話給黎尚明請他幫忙。
然後就有了這次見面。
季文堂收斂神思,取了支菸遞過去:“家中晚輩有得罪的地方,請鬱總不要和他們計較,至於齊盛的事情,一碼歸一碼,鬱總你說是不是?”
鬱庭川沒有接香菸,放下手裡的茶杯,看向黎尚明:“拙荊受傷的事,我也是當晚才知道,交警當場就給了責任認定書,這事就當是揭過去,季總公司的建材質量不過關,找我這個做生意的恐怕沒用。”
黎尚明一愣,隨後點頭稱是,懂了鬱庭川的意思,轉而對季文堂說:“老季啊,你先出去等著,我和鬱總再說幾句話。”
“這——”季文堂心裡急,眼看事情還沒解決。
黎尚明的秘書走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離開小包間,季文堂被帶去不遠處的休息區,想著鬱庭川的態度,怎麼看怎麼不靠譜,黎總還沒出來,他只能從黎尚明的秘書這裡探口風:“黎總看上去和鬱總挺熟的。”
說著,客氣的遞了支菸給秘書。
季文堂比不得黎總他們,但大小也是老闆,秘書接了煙,也透露幾句:“上半年,公司和恆遠有專案合作,我在飯局上見過鬱總幾面,對待我們這些下屬很和氣,沒什麼老闆架子,既然季總你親自來了,應該沒大問題。”
季文堂點頭,心說,但願如此吧。
想到自己那個刁蠻的侄媳,又覺得頭疼,他好好做著自己的生意,怎麼就連累到他身上來了?
慕家在京城是紅門,擱在南城,強龍也壓不住地頭蛇。
現在質監局只是查了一個工地上的建材,要是繼續玩下去,一個個的去查,等到結果出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季文堂也抱有僥倖的想法,大哥問過侄媳婦,鬱庭川的太太只撞傷額頭,在商場混的久了,他覺得這其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男人做生意,講求的是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