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庭川說:“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慕清雨的輪椅卻擋住去路。
她抬頭,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個小丫頭有那麼好麼?讓你專程跑來我這裡,就為了警告我讓我別再招惹她?”
鬱庭川目光幽深的看她,半晌開口:“她是我的太太,作為丈夫,讓她遭受無妄之災,本身就是我的過錯。”
慕清雨輕輕嗤笑,無妄之災,原來是無妄之災。
隨後,她幽著聲開口:“那可怎麼辦,我還真的不太喜歡你這個新太太,比起顧嘉芝,在她身上我找不到任何可取的閃光點,以前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是事不關己的態度,現在是要為了她和我翻臉麼?”
“她有沒有閃光點,有沒有可取之處,不需要旁人來評頭論足。”鬱庭川說:“有多餘的功夫來管別人的事,不如先顧好你自己。”
慕清雨恍神,何曾見過他這樣和自己說話。
以前,即便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視婚姻的約束,他頂多是不回家,常年的加班出差。
那時候她想要離婚,他不做任何挽留,拿了協議書就上樓。
隔天早上,等她睜眼醒過來,床頭櫃上已經擺好簽完字的離婚協議。
看著末頁下方的鋼筆簽字,她憧憬著以後的生活,直到後來,車禍發生,她的雙腿斷了,唯獨腹中的孩子沒事。
深夜的事故現場,當她被困在側翻的轎車裡,艱難拿出手機,第一個打出的電話就是給鬱庭川。
慕清雨分析不清自己當時的想法,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彷彿唯一信得過的人就是他。
然而,過去將近八年,她對那一幕仍然記憶猶新。
當鬱庭川趕到現場,把自己從車裡救出來,靠在他的懷裡,慕清雨整個人昏昏沉沉,額角滲血,雙手揪著他肩頭的襯衫,嘴裡囈語著他的名字,而不是和她一塊出車禍的那個男人。
再後來,她遞上去的離婚協議生效。
慕清雨很清楚,那個時候自己躺在醫院裡,除了傷心欲絕,也有後悔,所以她吃藥試圖打掉肚子裡的孽種。
時至今日,慕清雨偶爾還會想,如果當時孩子沒保住,自己能豁出去向鬱庭川懺悔,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番情景?
而不是她帶著孩子避走澳洲,只能透過顧政深知道他的事情。
前些年,他身邊也有一些緋聞,但沒被拍到過什麼實錘,就連顧政深的話裡,她都沒探聽到鬱庭川和其她女人怎麼樣的訊息,他一個人過這麼久,讓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因為心裡還有牽掛?
她一度以為,他肯認下Joice,不止是因為付敏母女和整個鬱家,以為他對自己還有感情。
哪怕他和姓宋的丫頭好了,慕清雨始終抱著輕蔑的心理。
她以為,他現在不過是厭了單身漢生活,所以找了個年輕漂亮的玩玩,終歸不會長久。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是中國的一句老話。
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後相依到老的,大多數還是原來那一個人。
可是現在,鬱庭川站在自己面前,讓慕清雨的心底生出從未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再難保持鎮定。
害怕自己一旦讓開,他就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以後,可能真的徹底沒了關係。
慕清雨強忍著情緒,開口:“鬱承業已經回國,你父親向來喜歡他,很有可能會為了他打壓你,你準備怎麼辦?”
“管好你自己的事。”
鬱庭川說完,繞過輪椅徑直往外走。
慕清雨沒想到他對自己真的已經無情到這步,驀地轉過輪椅,望著他挺拔的後背出聲:“想讓我不針對她可以,你明天和我去首都,陪Joice待半個月,然後……我就帶Joice回澳洲。”
果然,鬱庭川開門的動作停下。
慕清雨的輪椅靠近,繼續道:“我已經買好機票,明天就回首都。”
她的聲音低柔,就像是變相的示弱。
鬱庭川回頭,看著慕清雨忽然通情達理的模樣,沒有過多想法,只說:“明天上午,我派人送你回北京。”
“那你呢?”慕清雨眼睛鎖著他稜角分明的臉廓。
她的眼神帶著期待,沒有刻意的掩飾。
也是兩個人相識以來,她第一次為鬱庭川流露出小女人的溫柔。
不等鬱庭川回答,慕清雨雙手撐著輪椅站起來。
她在澳洲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