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而復返的宇文憲。
宇文憲追出了三四里,都未曾見到高長恭的身影,這讓他不由得感覺到了不對勁。
高長恭雖然腿上沒有受傷,可是他的左肩已經完全被刺穿,方才又縱馬奔逃了這麼久,即便是棄馬奔逃,也不可能會這麼快,而且,他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在半路之上。
無端的,他就想起了方才在那戶人家中所見到的少女。
雖然他與高長恭作戰之時,高長恭都是帶著一張惡鬼面具,未曾見過高長恭的真實模樣,可據傳聞,高長恭的容貌比女子還要嬌豔三分。
那個婦人容貌頂多只能稱得上一句清秀,但是方才那個少女的姿色……
即便是稱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這樣好看的女子,真的會是一個相貌普通的女人能生出來的嗎?
再次回到這間屋子的宇文憲沒有像方才那樣被高長恭的容貌所迷惑,而是目光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屋內,最終在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定格,手指一指:“那是什麼?”
一個士兵見他指向了那處,連忙趕過去便將宇文憲所指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回稟國公,是個面具。”
宇文憲目光落在了那個面具之上,而後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高長恭。
那婦人見狀,咬了咬牙道:“那面具,是小兒貪玩,要我替他做的。”
宇文憲挑了挑眉:“哦?是麼?”
那一雙眸子卻是僅僅地盯著高長恭。
這女人確實是有一個兒子,這一點搜查計程車兵已經都告訴他了。
不過那個兒子現在正在沉睡,為了不擾民,宇文憲也沒有讓士兵特別的大張旗鼓地搜查,是以並沒有吵醒那個孩子。
高長恭蒼白著臉,微抬著眸子看著宇文憲,唇角流露出一絲淡笑:“這位軍爺這麼看著民女,是覺得民女有什麼問題嗎?”
高長恭覺得自己特別的奇怪,不僅僅是對穿女裝不排斥,就連是稱呼自己為“民女”,都沒有一點的不適應心理。
可是這不對啊。
他這一生,除了這一次實在是沒有了辦法,其他時候他都不曾著過女裝。
“沒什麼。”把玩著指尖的面具,宇文憲略略一笑後,便帶著人重新出了門。
走到門口之時,驀的回頭看了一眼高長恭,聲音帶著玩味:“我呢,也就是替一個人來問一問,某人是否還記得二十一年前的舊事。”
說完這句話,便一抬手,帶著人徹底離開。
至於高長恭的惡鬼面具,則是被他輕飄飄地往後一扔,正巧落在了屋內唯一的桌子之上,發出一聲響。
高長恭從聽到宇文憲的那句話以後,心尖便是莫名的一顫。
宇文憲會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已經認定了,他就是高長恭。
可是為什麼不抓他……
二十一年前的舊事,又是什麼……
他又要記得什麼?
高長恭只覺得自己現在眼前盡是迷霧,看不清晰,也找不到方向。
十歲那年他曾經頭部受過重創,忘記過一些事情,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