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說的那個二十一年前的舊事，就在他所失去的那段記憶之中嗎？
另一邊走出去的宇文憲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他也是剛剛才突然想起來的，他那個生性淡漠的四哥，幼時曾被人牙子拐到過鄴城。
如果不是因為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高長恭，他難以解釋為什麼他那個四哥會對高長恭那麼在意。
不過啊……
這高長恭還真是不虛其名。
當真是……
美極了。
第一眼的時候，他還真的將他認做了一個女子，還是後來反應過來以後，才發現的他就是蘭陵王高長恭。
也難怪整日裡要帶著一副惡鬼面具上戰場了。
那樣的容貌，如果不帶一個這樣的面具，只怕都不能服眾。
這是高長恭第一次落敗，但好在斛律光他們在他引開宇文憲的這段時間之內，已經成功拿下了柏谷城，否則……
還真的是要大丟顏面。
只是夜深人靜之時，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宇文憲口中所說的“二十一年前的舊事”。
二十一年前……
究竟，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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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恭……”
“長恭……”
是誰？
是誰在喚他？
聲音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熟悉……
高長恭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自從那一日宇文憲對他說了那句話以後，他便時常會做這樣一個夢。
……
其實也稱不上什麼夢，只是一直會聽到有人在呼喚著他。
每一次，他都感覺自己的喉間卡著一個名字，卻始終都說不出來。
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可是卻被他自己弄丟了。
說起很重要的人……
高長恭的目光忍不住地往自己床前掛著的那幅畫像上望去。
“宇文邕……”
咬了咬唇，最後強行逼自己收回了目光。
不行，他不能再沉溺下去了，他與宇文邕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起身摘下了那幅畫像，命人拿過火盆，就將那副畫燒的一乾二淨。
火光不斷地跳動著，映著他的雙眸。
隨著那副畫逐漸變成灰燼的過程，高長恭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也開始慢慢的，化成了虛無……
他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不能挽留。
這一次的定陽之戰，他沒有遇見宇文邕，也許是因為宇文邕被什麼事絆住了，沒能前來。
下一次的戰爭，他便說不準了……
燒了這一點念想也好。
這樣便能開始忘記他，也就不會擔心日後他會在戰場上對宇文邕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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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定陽一戰大獲全勝，高長恭與斛律光班師回朝之時，高緯大賞了一番他們二人。
只是沒想到的是，七月二十八日，高緯以謀逆之名，殺了斛律光。
高長恭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王府“養傷”，對於這件事，他也僅僅只是眉眼稍稍動了一下，不置一詞。
高緯的性子，他早就知道了。
本就是個溺於享受之人，猜忌心又是極重，高緯會動手殺了斛律光，這件事他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