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內力都已經被我用藥化了，如今的你，比之普通人還要文弱，乖乖待在我的身邊吧……”伸手將高長恭擁的更緊，眸光閃爍著，最後闔眼長嘆一聲，“長恭……”
最後一聲帶著嘆息的呼喚讓高長恭渾身一震。
這樣的語氣，實在是太過熟悉……
與這兩年來一直影響著他的那個夢中的喚聲，一樣的口吻，一樣的語氣……
難道說，那個夢裡一直呼喚著他的人，其實就是宇文邕？
那麼，宇文憲所說的那件舊事，其中的另一個人，就是宇文邕？
也對，如果那個人不是宇文邕的話，宇文憲又怎麼會特地說上那麼一句，又豈會……
在明明已經猜到了他就是高長恭的情況之下，還會放過他。
這樣一算，他當真欠了宇文邕許多。
可是若真要讓他背棄自己的家族，背棄自己的國家，心安理得地活在他人的地盤之上，他真的做不到。
他有他自己的驕傲，自己的風骨，斷不可能僅僅因為個人的私情，就不顧家國之義。
“宇文邕，你讓我走吧……”
此時的高長恭已經無力推開宇文邕，只能是倚在宇文邕的懷中，無奈地輕嘆。
“不可能！高長恭，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唯獨這件事，絕無可能！”
說完，抬手就將高長恭擁的更緊。
一旁一直呆站在殿門的阿史那看著面前的一幕，湛藍的眸子染上幾分的哀傷。
宇文邕對高長恭的感情，她僅僅只是看了這麼一小會兒，便已經完全地看透了……
單憑宇文邕在高長恭面前的自稱是我，便可以知道，這個人愛高長恭已經愛到了什麼地步。
一國之君，可以這樣不顧自己的身份，若非是愛到了深處，又豈會如此？
事已至此，她除了離開，除了祝福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了。
高長恭最終也沒能成功離開長安。
不，或許該說，他連這皇宮的門都很少出去。
沒有了所有內力的他，當真像是個廢人一般。
他在宇文邕的身邊待了很久。
從建德二年（573年），看著宇文邕一點點地強盛自己的國力，擴大自己的兵源，準備攻佔他的故鄉齊境，
到後來的建德五年（576年）開始攻齊，
再到最後的建德六年攻下鄴城，宇文邕親手將高緯、高恆兩父子抓到了高長恭的面前。
與之同來的，還有他的二哥，高孝珩。
那是紅梅盛開的時節，外面的世界白雪皚皚，高長恭所在的宮殿內卻是燃著地龍，溫暖至極。
宇文邕將高緯、高恆兩父子扔在高長恭面前的時候，他正在案前畫著外面的紅梅圖。
聽到響動，也只是淡淡地抬起目光，瞧上了一眼。
高緯見到了高長恭，一雙與高湛相似的眸子狠狠地盯著高長恭：“高長恭，原來是你毀了朕的大齊！你這個亂臣賊子！你應當被誅九族！”
宇文邕聽到高緯的罵聲，眉心緊皺，眸光閃過明顯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