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九叔，他早就習慣了。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高家的人啊，都是一樣的涼薄冷血，殺害自己骨肉至親之事都能做得出來的他們，又怎麼會在意這麼幾個微不足道的舞女的性命。
只是，跟在高長恭身後的那個模樣清秀的少女，在聽到高湛的聲音以後，身形忍不住地一顫，就連走路的腳步，都踉蹌了一下，朝前向著高長恭倒去。
高長恭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身後的氣息似乎有些許的不對勁，本能地轉過身，便看到了一道身影朝著自己倒來。
一時之間沒來的及想那麼多的他伸手便將少女給接住了。
對上懷中少女清靈的雙眸時，高長恭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忽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登時嚇得他就鬆了手。
不過此時的少女已經穩住了身形，倒也沒造成什麼高長恭一鬆手，她就摔倒在殿前的景象。
但或許是因為方才高長恭救了她的原因，她那一雙眸子一直緊緊地盯著高長恭，高長恭被她盯的心中煩亂，還有點莫名的慌張，轉過身就快步朝著宮外走去。
那少女也一路跟著他回到了高家。
高長恭一回來，宇文邕便走上了前來，眸光落到了高長恭身後的這個少女身上，眼底流露出明顯的冷意。
“她是誰？！”
目光冷冷地看著少女，話卻是對著高長恭說的。
高長恭其實在看到宇文邕走上前的時候，心中便緊張的不得了，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宇文邕的事情一樣，這下被宇文邕這麼一問，更加的心中慌亂了。
抿了抿唇：“是陛下賜給我的。”
宇文邕這時才將目光從那個少女的身上移開，落到高長恭的身上，勾唇冷笑，卻沒有再說什麼，一甩袖轉身便走。
高長恭見他如此，心中更加地慌亂了，但是他沒有忘記身後的少女，皺著眉轉身看著她：“你且先住在側院。”
那少女福了福身，輕聲地“諾”了一下，高長恭見她離開，轉身便欲去追宇文邕。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凡事只有遵從了本心去做，才能有一個結果……
可卻在轉身的那一瞬，身後又驀的傳來少女的喚聲：“王爺。”
有些不耐地轉過頭，目光不是一貫的溫和，反而帶著點點的冰冷。
那少女怔了一下，咬了咬唇，還是說出了自己一早就想要說的話：“奴名張香香。”
高長恭只是極淡漠地點了一下頭，便快速地轉過身，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了宇文邕。
“宇……高華！”
抬手便扣住了宇文邕的手腕，想要脫口而出的稱呼在想到這是在高府以後，硬生生地轉了一個彎。
宇文邕被他攥住了手腕以後，便停下了腳步，眸光微抬，靜靜地看著高長恭。
那眸光中的淡漠和冷意，看的高長恭心尖微微一顫，無端地有些心虛，偏過了眸子不敢直視宇文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