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微抬，朝著高長恭的帥帳方向看了一眼。
眸子閃著點點星光，和勢在必得。
若是不能軟著來……
那麼硬著來，也可以吧？
等他舉兵攻破鄴城，拿下高齊江山之時，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讓他待在他的身邊了吧？
亂世之中，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就算屆時他可能會恨他，他也決定了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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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長恭醉後，便沉沉地睡了一覺。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兩個夢……
一個夢中，是一個清脆，還有點熟悉的童音，在一聲又一聲地喚著他“長恭……長恭……”。
帶著明顯的悲涼和哀傷，有一種，他被拋棄的感覺。
而另一個夢中，也是一道童音，同樣的清脆，確實陌生至極，聲音的主人似乎一直跟著自己，時不時地扯一扯自己的衣袖，軟糯糯，又有點怯生生地喚著自己“師傅”。
到最後，這兩個夢似乎糅合在了一起，兩道聲音同時在他的耳畔一聲接一聲地喚著“長恭”、“師傅”。
攪得他頭腦混亂，瞬間便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頭是意料之中的暈眩，但是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眸中全是清明。
那兩道聲音……
究竟都是誰？
且不論先前的夢境，單就說後來那個一聲聲喚著自己“師傅”的夢，他從不記得自己有收過任何的徒弟。
可是那一聲聲的“師傅”響起的時候，高長恭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中，那淺淺的不耐煩中帶著的滿足感。
“王爺。”帳外傳來副將的聲音，高長恭抿了抿唇，眸光輕閃後，抬手便取過一旁的外袍套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對著帳外道：“進來。”
至於方才自己糾結的夢境一事……
罷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去思量。
如今兩軍陣前，昨日自己飲酒就已經是過界了。
事之輕重緩急，他該分清楚。
“王爺打算怎麼處理那宇文邕？”
副將進帳以後，便恭敬地朝著高長恭行了一禮，而後便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高長恭轉身坐到了案几前，素白而骨節分明的指尖敲打著案面，發出輕響，沉吟了一會兒：“雖然宇文邕有些本事，但是，也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我們拿了他短時間內是可以讓周軍免戰，可是……”
說到這裡，高長恭微微頓了頓音，眸光看向了副將，桃花眸中閃過凌厲之色：“宇文護。”
副將跟了高長恭多年，高長恭這麼一說，他便完全明白了。
所謂的擒賊先擒王，他們是擒了周帝宇文邕，可是如今的周，做主的其實是宇文護。
高長恭的打算，大抵便是拿了宇文邕，逼得宇文護不得不親身披甲上陣，屆時他便可以直接殺了宇文護，這樣……
周便是真的無首了。
“屬下明白了。只是王爺，那宇文邕不容小覷，王爺還是儘早解決了此人為好。”
最後落下了這一句話，副將便行了個禮，恭敬地退下了，徒留下高長恭一個人愣怔地待在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