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了,屋外的夜空中一時千百響的鞭炮聲一齊響起來,兩個人耳邊都只聽到噼裡啪啦的炮竹聲,他甚至來不及好好問問她一路上到底是不是順利,就不得不結束通話電話。
這一晚上的,整顆心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哪裡有點過年的喜興?
他覺得自個兒可笑,看看在房間裡熟睡的女兒,又覺得孩子可憐。
幸虧只是虛驚一場,他難以想象如果樂言真的出了車禍會怎麼樣。
孩子會失去媽媽,而他會失去……失去什麼呢,緊張得那個樣子。
他仰起頭靠在牆上,心臟還在像失了常序一樣狂跳不止。
他要做點什麼。
…
穆皖南承認他是衝動的,二話不說就訂了兩張機票,跟孩子一起,大年初一就趕往樂言孃家所在的小城。
戴國芳驚詫道:“大過年的,就不能過幾天再說嗎?再說他們都離婚了……”
“讓他去!”穆謙打斷她,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頭犟牛好容易想通了,就該放手讓他撒丫子去跑。
撞了,疼了,他才品得出個好歹來。
…
大年初一,照舊例出嫁的女兒這天是不能回孃家來的,可樂言除了這個家之外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何況她現在是什麼情況,相信母親心裡都有數。
小城的菜市場過年不開,路邊兒也沒個賣菜的人,葷素食材都是先前就儲存好的,就樂言和周頌真兩個人吃,可以吃上好幾天。
爸爸不在了,她又一個人回家裡來,只剩母女倆,連東西都吃得少,年夜飯做了涼熱五個菜都沒吃完。
但娘倆也不能光吃剩菜剩飯,再做點什麼好,周頌真很是頭疼。
樂言從冰箱裡拿了冷凍的蝦仁和瘦肉出來,又發了幾朵香菇,打算做春捲,不僅意頭好,吃不完也好儲存。
但還是很懷念爸爸在的時候,他也愛吃這個。
樂言燃了兩柱香,爸爸的遺像供在客廳的屜櫃上,仍然是熟悉的音容笑貌,就像他從來沒離開過一樣。
她把香插好,在旁邊定定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