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羽箭都是在戰場上所用兵器,難免戾氣過重,不適合在喜慶的場合使用,這十根羽箭的羽毛以蠶絲織造纏繞,遠看若女子髮簪一般輕盈精緻,既然是皇奶奶要看,自然是要賞心悅目一些。”
林南徳雖然體弱多病,可嘴皮子卻一點也沒問題。只是林南徳說的越好,林東合的臉色就越加難看。
在場的人,也只有滿月明白,此刻的林東合究竟是何心情。
呵——多麼好的想法,簡直就是完美無缺,可偏偏這個功勞要讓給林南徳!
滿月比任何人都能確定這投壺的法子是林東合想出來的!上一世林東合還親手製造了一套投壺給她當做與她第一次共度難關的紀念。只可惜,現如今,這投壺明明是林東合的傑作,卻是被林南徳搶了風頭。
滿月勾唇冷笑,抬起頭,不其然撞上林東合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滿月眼底冷笑迭起,瞳仁發散而出的是絲絲不屑冷嘲。滿月眼睛瞥一眼投壺,再看看林南徳,最後目光定定的落在林東合臉上,眼底嘲諷漸濃,不屑滿溢。
原本是對今日之事早已習以為常的林東合,在接觸到滿月似笑非笑的嘲諷和不屑時,瞳仁微微一緊。
這個令狐滿月眼神分明是嘲笑他是個懦夫!只配站在林南徳身後做陪襯!
林東合瞳仁寸寸收縮,隱在寬大衣袖下的大手也不由得握緊了拳頭,額頭上一道青筋隱隱暴起。
而太后此刻的注意力還在投壺上面,聽林南徳說的頭頭是道,太后不由欣慰點頭,
“南德,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還是你二哥想出來的?”太后笑著看向林南徳。
林南徳靦腆一笑,扭頭看向面色有些變化的林東合。雖然看出林東合臉色不太對,林南徳卻也沒往心裡去,畢竟每一次林東合都是心甘情願的做他的陪襯,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皇奶奶,其實這次投壺二哥也——”林南徳原本就是想說一句客氣話,如此一來,後面的話就都有林東合接下去了,可這一次,林東合卻——
林東合視線從滿月愈加濃郁的嘲諷中抽離,牙關咬了咬,沉聲開口,
“回皇奶奶,投壺的法子是孫兒想出來的,後來八弟甚是喜歡,就稍加改進,只要皇奶奶喜歡就好。”
林東合此話一出,林南徳原本無害柔弱的面容一瞬劃出道道龜裂猙獰,像是質問,又像是指責和震驚。
太后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哦了一聲,點頭笑了笑,不過眼神卻失了剛才的興致和期望。
皇后勾唇一笑,眼底盡是幸災樂禍的嘲笑。
怎麼?林東合忍了這麼久忍不住了?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
瑾妃雖然覺得吐了口惡氣,可是看看太后冷淡的反應,再看看林南徳震驚無語的表情,瑾妃心中僅存的那點痛快也很快消失不見。
林東合說出此話之後,眸子冷冷的看向滿月。
滿月唇角勾起,無聲一笑,卻是笑的暢快愜意。
嘖嘖!林東合當了這麼久林南徳的跟班,這就忍不住了嗎?他不是最能隱忍最能退讓的嗎?上一世可是忍了她十年,直到登基三年後才廢了她!怎麼今兒才到這功夫就原形畢露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往後還如何在林南徳身邊繼續演下去?難道不是功虧一簣嗎?
第一一三章王之暗鬥
林東合話一出口,心下卻是莫名一空的感覺,抬眼撞上滿月暢快愜意的眼神,林東合只覺得心臟一瞬收縮的厲害,彷彿是有千萬根細如牛毛的銀針同時刺入身體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卻已無力迴天。
林南徳緩緩回過神來,看著林東合露出一抹天真無邪的笑意,眼底卻是噙滿了細碎如冰稜的恨意。
“這次多虧了二哥的主意,才能讓皇奶奶喜歡。二哥你功不可沒。”林南徳一臉純淨微笑,那笑意卻明顯未達眼底。
林東合知道自己上了滿月的當,她無聲的刺激之下,他不知不覺著了她的道!她故意用激將法刺激自己,這個女人——她如何會知道這投壺是他設計的?她怎麼知道的?!
林東合此刻沒心情應承林南徳,眸光垂下,眼底泥漿翻湧。
接下來是林南徳表演投壺,林南徳投了三次才打中銀哨,水晶琺琅水晶湖發出好聽悅耳的哨聲。
在太后眼裡,林南徳體弱多病,能投中已屬不易,看到林南徳稍微運動幾下,額頭和鼻尖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太后急忙讓他坐下休息。曾經若不是為了救皇上的性命,林南徳出生之後也該是身體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