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
“什麼?”錢秦有些莫名其妙。
“那晚的手稿。”燕恣伸出手去。
錢秦恍然大悟,順手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皺巴巴的紙來:“公主不提,卑職都快忘了,那女人拽著不肯放一定是要緊的東西,卑職全收起來了。”
“不錯,有頭腦。”燕恣一邊稱讚一邊接了過來。
“都是霍將軍平日教導有方。”錢秦趁機又替舊主人說了一句好話。
燕恣把手稿一張張攤好,她這才看清了,上面畫著溝渠江河,儼然就是修築河渠的圖紙。
“平寧江……那不是嶺南臺武那邊的一條大江嗎?”燕恣看著看著便想了起來,那裡的河流湍急,到了一個湖口後又一馬平川,水勢浩大,往往沖決堤岸,氾濫成災,曾經有地方官想要治水,卻因為時運不濟,不但沒治成水,反而被彈劾後丟了官。
而這份手稿卻詳細地解釋了平寧江水患的來龍去脈,用圖紙結合文字,講述了該如何治理的方法,如果切實可行,那的確是一份十分珍貴手稿。
難道,紅綃那個被流放的父親就是那個太守?
怪不得霍言祁和四皇叔都對這個女子另眼看待,怪不得霍言祁會被她用圖稿騙到了景福樓。
燕恣看了好一會兒,等她從手稿中回過神來,才發現外面又開始鬧騰了起來。
看看天色,已經過了戌時,她雙手托腮趴在桌上,心不在焉地想:霍言祁能進得來嗎?他看懂她的意思了嗎?
窗戶咯吱一聲,被緩緩地推開了。
一人從外面利落地跳了進來。
一身侍衛袍也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
燭火一明一滅之間,那漆黑的眸子中彷彿跳動著火焰。
“看來錢秦要去刷馬桶了。”燕恣喃喃地道。
霍言祁的喉中溢位一絲低吼,還沒等燕恣回過神來,她的身體便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
“小恣,”霍言祁低低地喘息著,語速既快又急,“紅綃有份關於你的封地開渠治旱澇的手稿,我想你一定會喜歡,可沒想到,她給我喝的酒裡被下了藥,幸好我及時用匕首劃開了掌心……”
熱吻
燕恣的心口一顫,一下子抬起眼來:“劃開掌心?”
霍言祁抬起手來,果然,一道猙獰的傷口剛剛結痂,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把帳子都掀下來了,連俞含婧的半根毫毛都沒碰到,小恣,你若是不肯信我,我……”霍言祁一口氣堵在胸口,有點說不下去了。
燕恣抬起手來,輕撫著他的掌心,她心裡難過,千言萬語,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霍言祁屏息看著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他慌亂了起來:“小恣你怎麼了?都怪我不好,好端端地居然中了別人的計,你別難過,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你下午在晏宅那麼反常……我以為你一定有話和我說……”
燕恣低聲問道:“你看出來了?”
“你要是生氣了,只會冷冷地看著我,”霍言祁低聲道,“那眼神,冷入骨髓。”
燕恣揚起臉來,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那寬厚的胸膛,那有力的臂彎,那毅然的眼神……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掌放在他的胸口,神情鄭重:“霍言祁,我相信你。”
霍言祁的呼吸一窒,眼中狂喜。
還沒等他說話,燕恣卻又輕嘆了一聲,語聲苦澀:“可你想好了嗎?如果你選擇繼續和我在一起,你有可能會得罪了大皇兄,禍事說不定哪天就……”
霍言祁俯下身來,一下子便噙住了那張紅唇。
柔軟而清甜的觸感在唇齒間流轉,這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味道。霍言祁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狠狠地將眼前的人揉碎了吞入腹中。
那樣的淺嘗輒止已經不能讓他滿足,他緊扣著燕恣的脖頸,將她整個人都緊貼在胸口,用力吸/吮著她的甘甜,追逐著她的丁香,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安定下來……
燕恣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吻得暈了。
她懵懂地瞪著眼睛,舌尖隨著那熱情起舞。
她好像化身成一葉扁舟,在狂風驟雨中起伏。
時而飛上浪尖,時而捲入浪底。
可這感覺卻又如此得美妙,如此得甜蜜,令人慾罷不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得好像快要窒息了。
霍言祁終於鬆開了他的唇。
燕恣的雙頰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