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丁維凌和溫如言那兩個傢伙出面安慰,除了鳳郎,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忍不住問道:“凌哥哥他們人呢?”
鳳郎說:“凌少爺帶著人進山搜尋,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我奇怪地問:“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鳳郎說:“我在這兒等溫少爺。”不待我繼續問,又說:“溫少爺說好像看到人影晃動,就追過去看看。
凌少爺等不到他回來,就讓我留下等他,自己帶人繼續找你了。”原來我錯有錯招,一陣瞎跑反而跑回了正路。
“溫如言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小小聲地抱怨下,說完還做賊心虛地回頭望了望,溫如言此人一向神出鬼沒,我可沒少吃他的苦頭。
隨口問道:“他們去了多久了?”
鳳郎掐指算了算,輕蹙柳眉,說:“算起來快有兩個時辰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兩個時辰,那不就是我正在美美飽餐的時候嗎?“怎麼這麼久?”那座小山谷也沒有多大,兩個時辰足夠把它底朝天的翻過來理過去了,就是拿個放大鏡一寸寸的照過去也該照完了。
原本已被自己心中的一團亂麻攪到最底下的不安頓時全盤泛上心頭,我害怕地輕叫:“鳳郎!”身子已經微微有些戰慄。
鳳郎見狀忙脫下身上的煙青色長袍,蓋住我粟粟發抖的身軀。
他說:“別怕,有我在!”聲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一直被我刻意忽視了的事實,我的鳳郎早已高出了我一個頭,咽喉處長出了喉結,摟著我的臂膀堅強而有力,原來一直被小弟弟面具遮罩著的他也長大了。
歲月並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一眨間的工夫,鳳郎也該要離巢築穴,娶妻生子。
這個認知帶給了我嶄新的感受,憐愛的目光劃過眼前這個俊逸猶如畫中仙人的少年,想到這個一直在我羽翼下小心呵護著的孩子終也將會像龍一般矯健飛舞,頂天立地,心中又是驕傲又有點失落。
到了那個時候,他呵護的該是自己心愛的妻和子吧?
唇邊彎成一輪弦月,心神在一剎那飄遠開去。
“怎麼笑得那麼詭異?”鳳郎不滿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心神一震,趕緊收回了神遊的思緒。
我怎麼像個捨不得孩子的母親一般,竟然也會犯這種雞婆的錯誤,現在哪還有時間來想這些有的沒的?
“沒什麼,我在想該往哪邊走。”我掩飾地輕咳一聲。
“我比較擔心溫少爺,他一個人追過去,我怕他遇上什麼事了,要不然早該回來了。”
我的心思卻並沒有轉在這裡,心不在焉地說:“你不用擔心如言,他武功極高,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別人欺負他的道理。”心神念念繞在了丁維凌身上,沉吟了下,終是放心不下,“凌哥哥是往我的方向走的,沒道理會和我錯過。
現在過了那麼久了,我倒是擔心他這邊出了什麼問題。
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鳳郎自然沒有異議,時間緊迫,也顧不上打理自己,草草收拾了下,我和鳳郎並乘一騎,飛快地馳向山谷。
大雨衝去了不少痕跡,給我們的追蹤帶來不少不便,好在丁維凌帶的人多,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點痕跡。
我倆沿路追下來,不過一炷香時間,便到了我被綁來的那個小山坳。
我搶著找到當時靠著休息的那棵樹。
果然,那樹上不顯眼的地方被剝掉了一小塊樹皮。
我探手取出懷中的樹皮,放上去一對,大小正正合適。
這原是我為了辨認地方而悄悄做下的手腳,想不到此刻還真派上了用場。
我回首對鳳郎點點頭。
他知道我找對了地方,牽著馬跟在我身後。
原本是佈滿荊棘的小徑現在已經被清理乾淨,顯然丁維凌來過了。
我急步穿過,抬眼一望,不由驚呆了。
鳳郎緊隨我進來,也跟我一樣。
愣在當場。
滿山遍谷的人,全是我認識的,赫然正是跟著丁維凌而來的丁府眾護院武士,但丁維凌並不在其中。
武士們人人動彈不得,個個如泥塑木雕一般。
這樣的情形就是我這個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也知道是被人點了穴。
我們四處轉了一圈,只見六十來個人個個神情呆滯,見到我們後眼神焦慮,喉部上下滾動,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