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病中難以彈壓丁維凌,不得已搬出了皇命。
張之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小姐真是高明,只憑風郎三言兩語,便能看出這麼多機關來。“
我微微一笑:”這事其實說穿了也不難。你猜不出只是因為你不瞭解丁家諸人的性情。“
心下微微嘆息,我卻是太過了解了,如果我也能懵懂不知,是不是就不會活得那麼辛苦?丁府把這壞訊息瞞得鐵桶似地,連風郎也居然沒察覺到,可見丁維凌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圖謀。
張之棟伸手把信遞還給我,問道:”那丁老夫人病重,與我們有何關係?“
我極目望向遠方,目光穿過了千山萬水,彷彿看到了江南十里飄香的秋桂、一地金黃的銀杏。
”現在還不知道。至於以後嘛,我們靜待發展就是。“
西門嵐和張之棟相顧失色。我語意神秘,卻暗藏風暴,加之見我面沉似水,對這事份外緊張關切,不若尋常的淡然,兩人心下更是忐忑不安起來。
過了一會,西門嵐便稱有事要先告辭。
張之棟送他出屋,我獨自對著一瓶梅花發呆。彷彿看到了當年我臉繪梅花妝,與風郎攜手街頭,踏雪賞景。
“小姐,在想什麼呢?”
我如夢初醒,喃喃道:“沒什麼。”
張之棟並不追問,垂手站在我身後。
“之棟,你對西門嵐其人怎麼看。”
張之棟扁扁嘴,語氣頗為不屑:“標準一個小人!”
“你說得一點沒錯。”關於這一點我完全贊同。
“可小姐您還跟西門嵐這頭狼走那麼近。。。。。。”張之棟言詞中透著擔心、不滿,甚至有些惶恐。
“君子未必不會背後捅你一刀,小人未嘗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心下大痛,腦中飛快閃過了一些讓我痛斷肝腸的片斷,“我今天特地跟你說這番話,為的什麼,你可明白?”
張之棟躊躇了下,終於咬緊了牙關道:“小人明白。”
我目中閃出一絲憐惜,卻在一瞬間已消散不見:“我吩咐你辦的事如何?”
“我日日在西門納雪屋外埋伏,從二更直到五更,從沒見過有人來。”他悻悻道,“西門嵐此人的訊息我實在很是懷疑!”
我深思著:“按理說,在此件事上,西門嵐沒有理由撒謊。”
“他讓我們二更時分親自去西門納雪屋外看清楚,可他到底要我們看什麼呢?”張之棟忍不住氣,大聲問道。
我地手指輕撫過嬌嫩的花瓣,伸手狠狠拽下一片來,在手中揉成一團。這一月來,我遲遲不敢有所動作,便是有些關切始終想不通。西門嵐和西門泠諱莫如深,並不因為與我的同盟合作關係便鬆動了口風。
逼得急了,西門嵐也只是拋下一句讓我自己去看的話,再也不肯多說了。
可兵書上都說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知道這一團亂麻中,工若是沒有替自己理出一條線來,冒冒然出手,便是萬死之劫。打草驚蛇,以後便再沒有我出手的餘地了。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這必然是西門岑對西門觴痛下殺手的關鍵之處。”
“小姐既然這麼說,小人照舊去窺探就是。”張之棟對我倒是很有信心,見我認定其中有關鍵之處,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又有客人來了。”洞開的窗戶毫無遮礙地讓我們看到了正往這邊大步奔來的西門笑。
他滿面歡喜,遠遠看到我們的身影便大叫著:“丁丁,納雪身子大好了。”興奮得猶如一個孩子。
我突然有了一種預感,冰山一角終於要揭穿了。
伸手輕扯張之棟衣角,張之棟心領神會,朝我微微點頭,轉身出屋。
就在張之棟出屋的那一剎,我輕聲問道:“之棟,如果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會怪我嗎?”
張之棟呼吸驀地加重,他狠狠得攥緊了手,低聲道:“我知道小姐的苦衷。張之棟之命賤如螻蟻,早就交給了小姐,但憑小姐吩咐。”
“你——去吧!”我微微嘆息,嘆息聲幾不可聞,在呼嘯的風雪中稍稍打了個轉,轉瞬即逝。
月亮惹的禍
今夜有難得的好月色。
連日的大風雪終於止住了,朔風吹來,全凍成了堅如鐵石的寒冰,月色下明晃晃地發出了耀眼的銀光,把個祈風堡映得直如童話中的冰雪世界般迷人。
“小姐,西門納雪這兒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張之棟有些焦躁,“這又是七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