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吟,沉聲道:“你我的命運這輩子是牽扯定了,以後誰也離不開誰了。”
他並不否認這一點:“所以呢?”
我笑吟吟地道:“我也不是普通的女人,這一點你也很清楚。所以,普通女人苦苦追求的幸福和尊榮的地位我統統可以不要。我只要權。”
“什麼權?”
“掌管家族生意的權力。”我一字一頓地道。“你也知道,你倆並沒有經營的天賦,以你的身體也不允許你太勞累。那麼我就是你天然的執行者,你同意嗎?”
他直直凝視著我:“丁丁。你真的是女人中的極品,一進一退自有章法。”
我淡淡道:“過譽了。”
“錢算不得什麼,若錢能買到幸福,我們西門一族便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幸。你要錢,我絕不會虧待你。”
“那你就算是答應我的要求了?”我敲磚釘腳,要他明確承諾下來。錢。我何止要的時錢呢?還有你的命,你們一家子的命運最終都會如粉末般在我手中細細捻碎。
“是的。”他眼中有極端的自信。他眼中的我便像是逃不出如來五指山的孫猴子。
我自嘲地笑笑。有如言這種王牌,他自然不會怕我反悔。在這樣的情形下。我的要求與他便是減了他的負擔,有人幫他去累死累活地賺錢多好。他儘可只行使權利,而無須付出義務。
計謀已定,兩人終於有心思坐下來說些閒話,這樣輕鬆氛圍的聊天大概是我們成親以來的第一遭,以至於西門笑回來接西門納雪的時候,見我倆有說有笑的樣子,瞪大了菊花般的笑眼,當場化成了石雕像一座。
笑著送走西門納雪西門笑二人,腦中還想著他臨走前頗富意味的話:“丁丁,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永遠知道對方的底價在哪裡。”
老天明白,我絕不是天生的聰明過人,不過是經歷的人心太過於詭譎,一心只想好好活下去罷了。西門納雪的底限在哪裡我當然清楚,我要的是都是他並不太重視、而在外人眼中卻要拼了命搶奪的東西,反正那也只不過是我的幌子而已,只是要除了他的疑心,接下來的行動便會順利得多。
至於他所以前的把柄,我終有一日會想出辦法來讓他自食其果。不著急,我有的是耐心。這世上不會有絕路,只要有一線縫隙,我便會想出法子來鑽過去。
握緊了拳頭,下唇上留下了一排緊密的唇印。西門納雪,我們且走著瞧。
我換來張之棟,要他立即秘密前往洗劍樓去做件事。張之棟雖然疑惑,可他對我的命令一向是不打折扣地遵從,什麼也沒問便立刻去了。
我在屋內來回踱步,經過一段時間的冷靜,我心裡已經大致有了數,只待最後的證實了。
沉吟半響,揮手磨墨,飛速寫下一封信,揣在懷裡。想了想,揮毫又寫了一張便箋,封入另一個信封。
半個多時辰後,張之棟如煙般地飄進窗,落在我面前,不待我發問,便朝我點點頭,低聲道:“小姐想得不錯,她腰上確實有一個桃花狀的紅痣。”說話間,臉上便有些尷尬。
我才不管張之棟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探來,我需要的只是這個資訊而已。
我掏出先前寫的便箋交給張之棟:“你馬上把這個人不知鬼不覺地送到西門蒼的手上。”
張之棟瞪大了眼:“小姐是說那個被軟禁的老四西門蒼?”
我點點頭,低聲道:“現在什麼也別問,速去速回。能做得到嗎?”
張之棟眼見我面色凝重,立時收起了便箋,朝我一抱拳:“小姐,你放心吧!”飄身而起,人已不見。
我探手入懷,摩挲著剛剛寫就的信,心臟跳動的速度突然激烈了許多。
如果我的猜測一切都沒錯。那麼我似乎已經見到了希望的曙光。無論現在的處境有多麼艱難。我都會堅持下去的。沒錯,我已經付出了足夠多,我也不怕再付出更多。只要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雖然我也很清楚地知道。即便勝利也是慘勝,沒有人可以從這場不見硝煙的血腥中獲得真正的幸福。因為我們是一群被上天所詛咒的人,幸福早已遙不可及,不過是在比著誰能更不幸而已。
在屋裡枯坐著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第一次覺得等待居然是那麼漫長的苦刑。我知道是自己的心不夠靜,在一團亂局中我左衝右突,隱忍退讓,步步犧牲。猶如一隻困繭。苦苦針扎著,不知道哪一天是個盡頭。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線頭。眼見著也許就能因此而破蛹化蝶,就算我素來冷靜過人,也一樣剋制不住澎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