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賣了我一點薄面。
西門岑滿意的環視著四周,一切似乎盡在他掌近代下正朝好的方向發展,這種志得意滿的感覺讓他甚至露出了溫柔慈祥的神情。沒錯,不若以前那種遠離人間的雍容慈悲,而是一種散發著淡淡父性光輝的感覺。
就連陰冷的西門風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溫暖的力量,放柔了臉上僵冷的線條。尤其是在戲班纏纏綿綿的開始“咿咿呀呀”的時候,我的眼睛完全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和溫柔。
我冷冷一笑,似是不經意的問道:“這是打哪請來的戲班子,瞅著挺眼生啊!總管大人你不是隨便找了個小戲班糊弄我吧?”
伺立在一旁的大總管趕緊賠著笑答道:“回夫人的話,這戲班名叫玉華班,上月剛打京城來的。夫人您是不受瞧戲,否則您一定聽過玉華班的名聲,那可是給皇帝唱過御戲的戲班,天下第一啊!”說著一豎大拇指,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哦,還唱過御戲啊!那二爺可曾在大內見過?”
西門岑笑著點頭:“當年太后六十大壽,這獻戲的班子中便有玉華班。小云香一曲唱罷,太后娘娘拍案叫絕,皇上御筆親題‘天下第一名伶’,那光景我也是記憶猶新。”
大總管笑著接道:“玉華班平時路途遙遠也請不到,剛好前段時間附近江孜節度使擺壽宴,節度使的二姨夫人和小云香是換過金蘭契的手帕至交,這才千里迢迢的趕來唱堂會。我也就是趁個便。”
我“哦”了一聲:“敢情還是請了個天下最有名的班子啊,大總管我這可冤枉你了。”
大總管連稱不敢。
我看了一會,十句裡面聽不懂兩三句,便有些不耐起來:“你們說的那個小云香幾時上場?”
西門岑笑道:“小云香是壓軸的,自然是要到最高潮的時候。”因轉送笑著對大家道:“你們看這丁丁,都嫁了人了,還是象個孩子一樣沒耐性。”
眾人識相的齊聲大笑。
只見諸人皆打著拍子搖頭晃腦的沉醉在曲中,唯獨我這個看不懂戲的人窮極無聊四處亂瞄。我突然指著一個跑龍套的小姑娘叫道:“這姑娘我瞅著挺眼熟的。好像打哪見過。”
眾人齊齊往我所指的方向仔細端詳。
西門笑傻頭傻腦的笑道:“不說不知道,一說倒是有些面熟。”
西門岑突然笑得有些勉強。
西門嵐略一思索,揚眉大笑:“我知道像誰了,那姑娘的面容神韻與我們的二夫人年輕時活脫脫是一個模子。”
眾人恍然大悟,迭聲稱是。
西門岑臉色一沉,叱道:“胡說八道,怎麼好拿個戲子和你們二嫂比?”
大家面面相覷,席間氣氛頓時有些沉抑,空氣中佈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西門泠迅速的瞥了我一眼,我對他笑得加倍的無辜純潔,他便又回覆了木然無波的神態。
雨絲毫不受影響的只有西門風一人,因為從頭到尾他的眼睛便只鎖在那個妖嬈女子的身上。即使他的身上籠罩著陰慘慘的味道,可他眼底拼命壓抑著的興奮明白無誤的告訴我:獵豹已經發現了新的獵物!
月色漸上,祁風的夜幕澄靜而純樸。偶有幾個調皮的星子閃閃放光,清亮得彷彿觸手可及。而小云香低揚婉轉的唱腔在夜色中一波波散開,我微笑,不愧是“天下第一伶”,連我這不愛聽戲的人都要在她的聲音中淪陷,與眾人一起漸茲沉醉不願醒……
至於明白醒來後,玉華班裡會不會少了一個無足輕重的龍套,又有誰公知道誰會來管呢?
我當然更加不會來管。
※※※
日子就這樣平靜似水的流淌著,一切好似沒有改變,又好似改變了些什麼。
源源不絕的軍報送來。果然不出所料,西域國只堅持了半年,就向天月皇朝乞降求和,願意割地賠款,於是兩國和解,西門烈帶著大軍凱旋而歸。
我冷眼旁觀西門岑會有些什麼動作,卻始終不見動靜,暗自納悶,難道他是要等西門烈到家後才對付他嗎?可又有些不對,面對強敵,沒有必勝把握的西門岑不該如此託大啊。
答案很快出現了,苗人聯合子羅國叛亂,騷擾邊境,皇上立即下旨要西門烈剿滅叛亂。
我暗暗咋舌,為了阻撓西門烈迴歸的步伐,西門岑竟不惜代價的發動內亂,別跟我說這場巧合剛剛好的叛亂與西門岑無關,我一個字也不會信,心念一動, 由又聯想開來,莫非西域國的出征也和西門一族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