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天下但凡是個女人的就逃不出這樣的柔情蜜彈。
西門笑也在這片光華流轉中失了心神,半晌才吶吶地說:“丁丁你喜歡用夜明珠當燈籠,訊息剛傳回去,納雪就傳令下來蒐羅所有的夜明珠。
就算富如西門家族,所有的人都好一陣兵荒馬亂呢!”說完嘿嘿而笑,迎上我寒浸浸的視線,便轉了調幹笑兩聲,只怕他自己也覺得這事炫耀得沒什麼意思。
“讓納雪公子費心了。”我淡淡說。
這般的辣手無情、這般的心細如髮,果真是費心了。
我在心底狠狠流淚。
如言,你看到了嗎?這每一片珠輝中都有你的影子,每一寸陰影下都有我的黯然。
西門嘉見我神色淡然,有些吃驚,一時摸不清我的底細,不敢冒進,小心地問:“妹妹覺得如何?”
覺得如何?此刻聽到這句問話真是諷刺。
我的世界被攪成了一團沙,你覺得好不好?我最親密的朋友為我而死,你覺得好不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覺得好不好?
我漾出一朵淺笑,輕快地說:“姐姐也是女人,女人不是最瞭解女人嗎?”
她見我連稱呼也改了,頓時鬆了口氣,脆生生地笑了,笑得眼中波紋盪漾。
我見她開心,冷不防地把話題兜了回來,“那張之棟綁錯了人,所以你們才要他故意放我走的,是不是?”
西門嘉衝口而出:“我原本是要他迷昏你的,……”話一出口,便知道不對,但已然收不回來。
她苦笑著說:“妹妹好深的心思。”
西門笑失笑:“二嫂如今方知嗎?”
我淡淡說:“要和我做一家人,卻連句貼心話都不說,姐姐覺得說得過去嗎?”
西門嘉沉吟下,便下定了決心。
“妹妹說得是。
該說的我便痛痛快快地一次倒乾淨,也好去了妹妹這塊心病。”
她的身份不同,既是現任西門當家的夫人,又是當朝一品誥命,這一番敘述,當然比西門笑的答案要詳盡多了。
原來西門家對我用心之深,連我都沒有預計到。
長達三年的追蹤調查,我日常的一舉一動盡在他們眼裡,每一條訊息都以最快的速度傳回西門家族大本營。
我斜眼望向西門笑,卻見他有些侷促地搓著手,心裡也不由一軟。
就算他當時有心袒護,其實也是無能為力的。
那日張之棟不知何故錯綁了我,送到約定的那個山坳裡。
西門嘉見他綁錯人,便丟給他迷藥,讓他找機會迷昏我。
也不知道張之棟是怎麼想的,最後不但沒有迷昏我,還要送我回去。
而那時丁維凌和溫如言已經帶人趕到,西門家的人無暇處理我的事,我才得以輕輕鬆鬆地回了家。
其實西門家本意也不在於我,要迷昏我也只不過是不想我礙事。
誰都沒有料到,我竟然會單槍匹馬地再次殺回那個山谷,並且無意中觸動了茅屋中的機關,找到了地道入口。
說到那個機關,正是西門嘉的得意傑作。
那機關難就難在那件蓑衣才是真正觸發機關的鑰匙,蓑衣搖擺中的力量連續撞擊那機關點幾次,機關才會開啟。
鳳郎隨後要進,必定是把蓑衣一把扯下,甚至把那衣服扯破了搜個仔細。
那便是找到天荒地老,也觸發不了機關。
話說回頭,西門家其實根本不想殺丁維凌,只是要扣他為人質,做為與我交涉的籌碼,同時迫使丁家不能輕舉妄動。
西門家早已算準了正常途徑的求婚只能撞壁,也不想在官面上和丁家過不去,便改以武林身份搞奇襲。
只要丁維凌在手,我頭一個無可奈何,老夫人也絕不肯為了我大動干戈,這門婚事便成了定局。
但要誘捕丁維凌,必須先調開武功高強的溫如言。
玄天宮的人正好找上門來,雙方皆大歡喜,一拍即合。
玄天宮門人在谷外現身,誘走了如言。
西門嵐、西門風趁機突襲,以我為要脅迫使丁維凌主動走進機關。
而如言不久後察覺不對,憑著他天生的機敏銳利,竟在峰巒疊谷中找到了丁維凌。
西門岑擺明車馬要和他們一決勝負,兩場全勝才能帶我走。
就這樣,這兩個傻哥哥明知是對方的陷阱仍然不得不跳了下去。
那個和如言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