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如此風雅?”半句不提這風雅的時間正是子夜,而地點且是在我的臥室。
“過了子夜便是我三十歲的壽誕。我便想來找丁丁陪我喝一杯。”
我“啊唷”叫一聲,這段時間堡裡接連出事,哪有心思操辦壽誕,否則家主的三十壽日原該是大辦的。
他在月下端杯,我忙舉杯,道:“但願了斷多少煩心事,丁丁謹祝二爺福壽安康。”
他淡淡道:“多謝!”
仰脖一飲而盡,如此竟是酒到杯乾。我看他架勢全不是找我小酌怡情倒是一心買醉。
我忍不住勸道:“二爺,少喝點,還是多吃點菜。”
他扔下杯子。雙眼在柔柔珠輝下清醒異常。
“丁丁。我快死了!”
“二爺胡說什麼呢,今天可是好日子。”我不動聲色,我原知他只有三年壽數,如今最多再熬得一年,他也該步西門風西門嘉之後,三人到陰曹地府去把這筆糊塗賬算算清。
“是真的。西門家族的宿命,男丁活不過三十,而子時馬上就要到了。”他輕輕嘆息,又無數的留戀拂過我肌膚。
“不過是些迷信。”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雪白地巾帕,開啟來給我看。正中怵目驚心一大塊鮮紅。
我震驚:“你說的是今夜?就是一個時辰後的子時?”
他點點頭。
我頓時心慌意亂,算計來算計去,不知道算了多久要怎麼除去他。可他在我面前平靜地告訴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我竟然悲從中來,不可抑止。
“丁丁。你願意和我說說真心話嗎?”他溫柔地問,窗外星月映在珠輝上,也映在了他臉上。
我慢慢啜著清冽的酒液,這樣的好酒如今也成了絕品。釀酒的人已埋在了地底,而今夜對坐的人即將陰陽相隔。我微微點頭。既如此,還瞞什麼呢,就把話一次說清,不枉相交一場的惺惺之情。
“我有很多秘密,在這個世上,要想活得比別人好些,就要比別人多掌握些秘密。可是這麼多秘密真的是一個很重的負累,我真的害怕會不會有一天我的心會負擔不起秘密地負荷。”我感嘆著。
他深有同感地點頭。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略有些得意地偏著頭,一時間竟有些孩子氣地純真。“我才是真正地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