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畢竟還是老的辣,這招借刀殺人西門岑用得比我純熟。
“攘外必先安內!丁丁佩服之至。”
“攘外必先安內?說得妙啊!”西門岑若有所思。
鳳凰浴火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除夕。
西門風剛死不久,還是熱孝,這年就過得慘淡得很,不復去年的熱鬧。連原本被允許在這幾天瘋鬧的孩子也被父母們看得死死的,府裡沉寂得連聲咳嗽都帶著迴音,下人們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不過年夜飯的桌上少了西門風,卻多了西門蒼。已經被軟禁五年之久的西門四爺重獲自由。
當桃樹的枝頭綻滿了粉嫩的花骨朵時,聖旨終於傳來,賜威武大將軍西門烈衣錦榮歸,回府探親。聖旨都下了,西門岑也沒有了任何阻止的藉口,塵埃終於落定。
整整十年不曾回過祁風的西門烈終於真地要回來了。
堡內經歷當年慘事的舊人死的死、調的調,剩下不多的也都是各家的心腹,對西門烈其人並無多在成見。然則主子們還是當年的主子,即便當年親歷現場之人都已或死或關,其他曾經聽說的人也覺得心旌搖盪,不能自已。
我奇怪地發現,對於西門烈回來一事各方的反應並不盡相同,西門岑自有理由書局,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西門嵐沉默異常,雖然沒有向上次一樣瘋狂發作,但依我看也離瘋狂不遠了;西門泠雖然竭力沉住氣,可心底的惶惑害怕並不見得就比西門嵐好到哪裡去,至於他哥哥西門蒼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不到最後攤牌連我也猜不透;到是西門納雪鎮定異常,成日裡還是和西門觴雙宿雙飛,淫逸奢靡之勢不輸唱後庭花的商女;西門納雪身邊的西門笑,只怕那時年紀幼小,應該沒人會告訴他詳情。
堡內面上仍然平靜,日常事務仍若往常一樣井然有序。但顯然最近僕人們明顯特別勤快,把堡內打掃的纖塵不染,有種不安的氣氛在慢慢渲染開來。
世上最敏感的便是夾縫中求生的人,他們最善於察顏觀色,哪裡有些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這就是生存地本能。別看堡內一切如常。西門烈對西門家庭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力,端看祁風堡內整潔到恐怖的情形便可知端倪。
冬天雖然過去了。春天一步步地接近,可是蕭敗的氣息卻撲面而來。
到了四月上旬,眼見著西門烈歸期將至。堡內緊張的氣氛也如飽漲地皮球般。一觸即發。
但我沒想到的是,西門觴居然是第一個落跑的,用的理由和去年的一樣,光明正大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有著冠冕堂皇地理由,要為皇上釀造美酒,普天之下還有誰敢耽誤皇上的事呢?
聽說了這個訊息,我不禁連連冷笑,在這人人自危的要緊關頭。西門納雪心裡終究還是想到西門觴的,把情人送出了險地,到也不愧是情聖。
張之棟卻道:“可惜了。西門觴武功不弱,也是一把好手。真要起了衝突,也能多個幫手!”
我冷笑:“之棟你糊塗啊。西門觴一心求的不過是和西門納雪有情人終成眷屬,他眼中才沒有這些欲除他而後快的家人,我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關鍵時候別說幫我們,能不背後插一刀就要念阿彌陀佛了。”
“說得也是。可這西門烈毫無人性,小姐您以為還能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嗎?”
我搖頭:“這招對他沒用。他有的是本錢殺光殆盡,既無求於我們,便不需聽我囉嗦。”
張之棟憂慮地皺著眉,眼角勾起深深的溝壑:“我只怕到時憑我一人之力護不得小姐周全。”
我沉吟,這事不可不防。雖說這些年來都是我一人獨力求生,可是此刻面對地是豺狼心性的西門烈,隨便出手便可要了我的命。
他突然握緊拳,下定了決心,沉聲道:“小姐,若是局勢不妙,我就護著小姐跑,以我的輕功西門烈也很難追上。到時我們躲得遠遠的,西門烈未必能找到我們。”
我大怒,把手中地茶盞重重摔在地上:“荒唐!我們千里來此是為了什麼你全都忘了?”
張之棟垂下頭去:“仇雖然要報,可是若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便是報了仇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有些心煩意亂,張之棟的話透著不吉,“別再說了。”
想了想,現在只有靠那個人了,不管如何,先要活下來,才能徐圖大計。
“事到如今,只有讓東明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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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西門納雪,我總覺得他的鎮靜未免過了些。十年前,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