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作踐自己不管。
攜了張之棟往放歌樓去。西門嵐早前住的清水閣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死去的長者以為火焰可以焚燬一切罪惡,可罪惡早就深紮在人心,便是一焦礫瓦土也不能抹去橫流的鮮血。
總管得了訊息早早就在院門前候著,一狗崽子我的身影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之前雖已從總管口裡得知西門崗的狀況不佳,一見之下,仍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才不過短短几天,整個人都瘦脫了形,顴骨突出,雙頰凹陷,下巴上鬍子拉茬,潦倒之至。頎長的身軀奄奄地蜷著,衣服如鹹菜般團在身上,饒是天寒地凍的天氣,隱隱仍是有一股餿味另人掩鼻。乍眼望去,竟是沒認出來。
“這是怎麼了?”我皺著眉,甚是看不慣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西門嵐就似根本沒瞧見我似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倒是總管書局的上前提醒他:“爺,夫人來看您了。”
我硬著頭皮上前,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所謂心病還需心藥治,我這一趟十足十的是白費功夫,也只是盡人事而已。
原本想要溫言勸慰,可真的見了西門嵐蜷縮一隅的茫然之態,滿腹要說的話突然忘了個乾乾淨淨。
真正是無言以對,我彷彿看到的依然是那個如破布般被人甩在地上,清醒不得昏迷的小小少年,即使他身形早已長高,面貌也有不同,內心卻依然還是當年那個心死如灰的孩子。早在十年前,西門嵐便被命運的陰影壓跨,這些年活著的不過是命運手中的玩偶。
總管有些急了,搖晃西門嵐的身子,企圖喚得他一絲靈智。身上的衣服在晃動間崩開,露出斑駁的傷痕,密密麻麻,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
我倒吸口冷氣,北方四月間的天氣仍是清冷,我情不自禁地掩了下衣襟。
“這是——”
總管潸然淚下:“這是爺在蛇窟留下的痕跡,等他殺光群蛇爬上岸上的時候,全身上下已沒有一塊好肉。”
蛇窟我是知道的,那是西門泠專為提取蛇膽而建。裡面的蛇雖然大多無毒,但是數量不少,足有千條之多。
“何苦呢,為了一隻沒人性的野獸就要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我喃喃自語。
總管聞言恍如晴天霹靂,見我一臉瞭然之色方知我也是知情人,也就不再瞞我,一五一十地說個清楚。
我無言,面對這樣從絕境中奮力殺出一條血路掙扎求生的西門嵐,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