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棟悄悄站到我身後,為我披上一件錦貂披風。“小姐,這兒寒,回屋吧!”
“之棟,你是不是覺得我手段太狠毒?”我頭也不回,幽幽問他。
“小姐,那是他們罪有因得,與小姐何干?”張之棟的話中充滿了濃濃的不以為然。
“之棟你不用勸我。我知道,我做的全是些傷天害理的事。”這一輩子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害人,命運卻將我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早在我答應嫁入西門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切都不同了。可當我的手上真的濺上血腥,我才知道,我竟是那麼害怕。因為這血腥一旦沾上便再也洗不掉。
風郎說要等我回去,可我還能回得去嗎?江南,呵,那真的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伸手扯過一根枯枝,兩手各執一端,慢慢彎轉,“之棟,給小可的家人多送些銀子,再替我為她上柱香。我不能為她雪恥,對不住她。”
張之棟答應了。
“還有,給李威的母親請個最好的大夫。病好後,送他一家人遠遠離開祈風這個傷心地。”枯枝終於受不住力,“啪”地斷了。
我怔怔流下淚來。
“小姐莫要難過。能得小姐如此照顧。已是李威三生有幸,他九泉之下應該也能瞑目了。”
“他原本應該活得好好的……”是我對不住他啊。
“小姐,李威並非因你而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用他的死換一家人的好日子,是死得其所,小姐何需難過?”
我在心底長嘆。在這個寒風呼嘯的夜晚,我地心底永遠多了一個洞。將來會結成硬硬的痂,梗在我心間,一直一直。
有些東西失去了便也無法彌補,有些東西註定已經改變。只是這一步步,以愛為名,卻終要為愛而傷。
如言,我如今的樣子,是不是連你都會覺得我太可怕、太卑鄙?
蝕心的痛在我身體上劃下一道道看不見地痕跡。我禁不住輕撫手臂。冰冷的手指帶著鹹澀的涼意在傷痕上泛起刺痛,我分明感覺到鮮血正一滴滴滴下。
※※※
今夜有容。
來者一襲青袍,在寒風中衣袂簌簌作響。
張之棟悄然敞開門,“來了。”
屋外寒風呼嘯,我伸手呵了下手,朗笑道:“五爺既然來了,為何還在屋外徘徊不前?”
來人正是西門泠。身上仍舊是一身單薄的青布衣衫,樸素得不像祁風堡地主子。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不能讓人忽略的存在。誰能想到,這當世聞名的妙和神醫竟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西門泠的身形半掩在陰影中。一步步向前,在月色中慢慢露出了身形。
我笑臉相迎:“多謝五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