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揪住了這個話題。
“十二小姐如果有中意之人,不妨說出來,我們大夥兒幫你參詳一下。
只要此人是個活人,便是你想嫁的是皇帝,也不是什麼難事。”
丁丁心中已起了幾分惱意,卻不便發作,冷冷地說:“小妹並無什麼意中人。
兩位姐姐想岔了。”
林扶悠淺淺而笑,素手輕挽錦帕。
“既然表妹不願多說,扶悠也不敢多事了。”話鋒一轉,指向了溫如柳,“不知柳姐姐要是遇上了心上人,是和他說是不說?”
溫如柳沉默下,方說:“若能嫁他,說與不說有何區別;若不能嫁他,說了又有何益?”
林扶悠嘆道:“想不到柳姐姐是這般想法,扶悠卻不然,無論如何,一定要說與對方知曉我的一片心意。
便是最後不能成其好事,也不能空擔了一肚子的心事,總要讓旁人心中也有一個我。”
丁丁駭然而笑,莫非這兩位女嬌客竟是特地借她這地方表情意的?闔府上下,無人不知林溫兩家一心想把女兒嫁與丁維凌,這事也鬧了多年了。
眼看著丁維凌有些坐立不安,就憑著這一點,這場戲看得也值了。
索性下場推波助瀾,把一池春水攪亂。
她先問最好對付的鳳郎:“鳳郎,你聽到兩位姐姐的話了,快來告訴我們,他日你若是遇上了心上人,你是向她表白還是任她從你身邊走開?”
鳳郎靦腆地笑,避而不答。
林扶悠卻不依,嗔道:“我和柳姐姐女孩子家都說了,你一個男人怎麼能欺負人呢?”
鳳郎無奈,只好紅著臉說:“我什麼都不會說。
只要她一輩子幸福就好。”丁丁驚喘一聲,拍拍鳳郎的肩,誇張得倒在桌上,大家全被她逗笑了。
想不到鳳郎竟然是情聖,不過這般悶騷,也不怕憋壞了自己。
氣氛輕鬆下來,這回輪到溫如言了。
他抬頭望著屋樑,老神在在地說:“既然是我喜歡的,必然也是喜歡我的。
說不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定會花好月圓、白頭攜老。”
丁丁伸足在桌下輕踢他,對他做個鬼臉。
這般臭屁,活該你一輩子找不到老婆。
溫如柳的視線一剎那間銳利如劍,她唇邊笑得溫柔,笑意卻讓丁丁覺得寒嗖嗖的。
眾人的目光一致移向丁維凌,他難得的紅了臉,求救的眼光朝丁丁射來。
丁丁卻笑盈盈地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我沒有喜歡的人。”
丁丁倒地不起。
這麼煞風景的話也真虧丁維凌說得出來,人家姑娘們正在向他示愛呢!“假如,假如你懂不懂啊?”丁丁氣急敗壞地叫。
他酷酷地點頭,面無表情地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只要這人是符合我喜歡的條件的,我一定會和她表白。”
丁丁再次倒地,愛情中還附帶了條件,丁維凌凌大少爺,你還真不是一般地不解風情。
溫如言柔如春風的眼光投到了丁丁身上,聲音如沐春風般地清越好聽。
“丁丁,這下總輪到你了,大家都說完了。”
暈啊,死如言,臨到最後還不忘陷害朋友。
此時的丁丁大約早忘記了她的經典名言——朋友是拿來利用、抓來陷害的。
看到眾人期待的眼神,她嚴肅認真地思考著。
越想卻越糊塗,似乎有千種萬種情況,每種情況都應該區別對待。
最後,她囁嚅著說:“隨機應變!”說完,頭一縮,趴到桌上,活似只烏龜要縮到自己殼裡。
這樣的回答自然是要引起公憤的,但丁丁咬死了這個答案,別人也拿她沒辦法,只好罰她給大家唱歌跳舞,娛樂大眾。
這一日,就這麼糊里糊塗地過去了。
他要死了
今夜有風。寒流驟至,朔風勁吹,嗖嗖灌到脖子裡,初秋的夜已經夾帶了凜冽的風雪之氣。夜空中雲靄低沉,黑墨墨得當頭壓下,好似掐住了人脖子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我站在屋前花園的小亭中,望著滿天陰雲中偶爾露出一點半點極微弱的星光,怔怔出神。
白天發生的一切猶如走馬燈般在我眼前不斷轉現。西門英淒厲的慘叫,李威四濺的鮮血,武士恐怖的眼神在我腦中飛旋,我不敢閉眼,只因一閉眼便全是那些慘死的畫面。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