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最底層,便就是遭人欺凌侮辱的命!
“有本事便爬到可隨意欺凌戲弄於我的地步,不然就收起你那可笑的屈辱和不甘,賤民。”翹起一邊嘴角,顧安年哼了一聲轉頭離去。青葉憐憫地望了陸方伯一眼,帶著黃桃兩個丫鬟快步跟了上去。
顧安錦長嘆一聲望著她遠去,轉身對一直動也未動的陸方伯歉意道:“這位小哥莫怪,年妹妹年紀尚小,不知分寸,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說罷盈盈福身行了一禮。
陸方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年紀尚小不知分寸?他道是心思狠辣仗勢欺人罷!
同出一府的小姐,竟是相差如此之多。他不由在心中冷笑,拱手對顧安錦道:“多謝小姐相助之恩,在下定當銘記於心。”說完亦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顧安錦望著少年離去的挺拔背影,回想他眼中的隱忍倔強,心中暗歎,這般人物,以後定非常人,也不知道年妹妹這一鬧會惹來多大的禍端。
在少年未走遠之際,顧安錦揚聲道:“這位小哥,以後若有需要儘可到永濟侯府來,小女子顧安錦一定盡力相助。”她的話只是讓那挺直的背影微微停頓,而後便繼續遠去。
這是顧安錦能想到的最好的補償方式,儘管她認為這位少年定不會上府中求助。
顧安錦進府後直接領著朱繪去向太夫人請安,她到的時候已不見顧安年身影,遂猜想顧安年應是請安後便直接回了屋子。她亦不多停留,告了太夫人便回了屋子。
而此時的顧安年,正興致盎然地揮毫灑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望著白紙上整齊娟秀的字跡,顧安年彎起嘴角輕聲念道,一邊甚是滿意地連連點頭。
“青葉,你看這字寫得可好?”她喚來在一旁研磨的青葉,炫耀似的叫她鑑賞。
“小姐的字自是極好的。”青葉斂下眉眼遮住其中的畏懼,畢恭畢敬答道。
顧安年抿唇一笑,知她還在記掛方才一事,轉而道:“你可知這其中意義?”
“奴婢不知。”青葉垂手搖頭,顧安年低聲笑道:“你若知了倒是奇怪。”青葉微微一顫,只把頭垂地更低。
顧安年便不再問她,轉首拿袖子在紙面上輕輕扇動,笑道:“這世上,並非只有鼓勵嘉獎可驅使人奮發圖強,有時候屈辱才是最好的催發劑。”
十六、一舉兩得
第二日晨間向太夫人請安,如往常一般,太夫人吩咐提點了幾句府中大小事宜,便揮手讓眾人散了。
期間,不管是太夫人,抑或是項氏,都未曾對顧安年有何表示,只有顧安錦望向她的目光還帶著幾分怒氣。迎著嫡姐氣憤的目光,顧安年微微勾起唇角。她知曉,她這善良單純的嫡姐,是不會真的將昨日之事告知任何人的。
出了太夫人住的延秋苑東次間,顧安年快步趕上走在前面的顧安錦,笑嘻嘻拿出袖中的香包,討好道:“錦姐姐,這個香包是昨日安年買了要送給你的。昨日惹了姐姐不快,安年以此向你賠罪,你就莫要再生安年的氣了。”
顧安錦低頭望向那白皙小手中做工精細的香包,心頭的氣頓時消了。她伸手接過香包,故意板著臉頷首道:“往後可不得再做那胡鬧之事了。”
“嗯嗯,安年曉得了。”顧安年連連點頭,眉開眼笑。顧安錦撥出口氣,臉上終是有了笑容,仔細打量一番手中的精巧的香包,柔聲欣喜道:“謝謝妹妹的香包,姐姐很是喜歡。”
“錦姐姐喜歡就好。”顧安年彎起嘴角,福身道:“安年還要回屋裡練字,就先告辭了。”說罷不等顧安錦說話便帶著青葉走了。
待顧安年走遠,朱繪瞧了眼顧安錦手中的香包,撇嘴道:“七小姐倒是聰明,往日見了小姐都不冷不熱的,昨兒個犯了錯,今日就知道來討好……”
“大膽!誰給你這般的膽子說道此等膽大包天之言!年妹妹尚小,怎可有那般奸邪心思!”顧安錦厲聲喝止。朱繪第一次見自家小姐如此疾言厲色,嚇得慌忙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道:“小姐恕罪!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時……”卻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顧安錦望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長嘆一聲道:“起來罷,往後可不許再說如此膽大包天之言,叫旁人聽去了,我亦保不住你。”
“是,小姐。”朱繪垂頭應了,顫巍巍起身。
“回房罷。”顧安錦將香包小心收進袖中,轉身往自己的住處去。朱繪應聲跟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