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年沒有搭理她,依舊沉浸在“悲傷”中。
寧秋霜有些尷尬,手足無措地站了會,她急急忙忙道:“小女子還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王爺,沈先生,七公子,告辭了。”說罷朝三人福了福身,匆匆離開了。
心中雖有不甘,可她要找的那人已經不在世上,她繼續留在這裡也無用,倒不如先離開,以免尷尬。
她這會一甩手倒是走得乾脆,顧安年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過身來,又恢復了一副清冷模樣,臉上哪裡有半分難過。
“好了,此地不宜說話,咱們到後院再談。”沈千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
顧安年點了點頭,就要跟著沈千往後院走,眼角卻瞄到宋祁步步緊跟,她皺了皺眉,低聲道:“王爺,您不妨先到雅間坐坐,我一會便去尋你。”
“不要。”宋祁乾脆地吐出兩個字。
顧安年一口氣堵在心口,狠狠瞪了他一眼,語調變冷,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不要任性!”
宋祁卻是無賴一笑,道:“沈先生考七公子學問,本王正好趁機討教討教,有何不可的?”
“你——”顧安年實在拿他沒辦法,正想著要如何勸說,卻聽沈千道:“既如此,王爺請吧。”顧安年一愣,只得嘆氣。
二十八、要離開
茶樓後面是一個寬敞的庭院,過了庭院便就是堂屋,堂屋隔著兩個耳房,左右兩邊坐落著簡單的排屋,是樓裡掌櫃夥計們的住所。庭院裡有一口井,井邊不遠處栽了些菜苗,對面牆根旁熙熙攘攘擠著一叢叢花草,整個院子規規矩矩,十分普通。
十二帶著顧安年幾人穿過了庭院,從側門入了左邊的耳房,示意他們在這裡說話。
顧安年一路上都在打量整個院子,她已經許久沒有來,這院子看似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午後的陽光灑在庭院裡,暖融融的,看著總有幾分愜意慵懶的味道,與某個人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
耳房裡只有一張私教桌,並著幾把椅子,幾人進了屋子裡,顧安年沒來由說了一句:“院裡那花草是何時栽的?長勢倒是不錯。”
十二愣了愣,繼而笑道:“原先便有,早春的時候雨水好,一不留意就多了起來,小姐許久沒有來了,想是不記得了。”
顧安年微微頷首,心知也不是忘了,只是從未留意過。往時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自然沒有旁的心思看其他的。
或許是因為心境不同了,遠離了永濟侯府,過了一段舒心日子,她才突然有了閒心。
這般想著,她淡淡望了身邊的宋祁一眼。
宋祁注意到她的視線,輕聲問:“是不是喜歡這些?你要喜歡,我幫你把王府都種上,讓你走哪兒都能看到。”
顧安年牽出一抹笑,搖了搖頭。宋祁握住她的手,又伸手想攬住她的肩膀。
“咳——”沈千突然清咳一聲,宋祁動作一滯,不滿地撇了撇嘴。沈千狠狠飛給宋祁一個眼刀。待顧安年注意力集中過來,他緩緩開口道:“安年,你……尋我來可是有事?”
他原本是想問顧安年在逸親王府過得如何,只是轉念一想,還是決定不問。
談到正事,顧安年正了正臉色,頷首道:“安年尋先生來,是想告知先生,往後安年會不時以沈七的身份,到茶樓來與先生見面。先生不必再費神夜訪。”
“你都計劃好了?”沈千詫異問道。
“嗯,計劃是這樣的……”顧安年將宋祁所說的計劃詳細地說與沈千,說完回頭望了宋祁一眼。又對沈千點了點頭。
沈千下意識望向旁邊的宋祁,眉頭微皺,眼中有猜疑,亦有敵意,宋祁不躲不閃與他對視。目光坦然而凌冽。
好一會,沈千笑嘆一聲,道:“安年,如今即便沒有我在,你也能安安穩穩,萬無一失地實施所有的計劃了。”
“先生?”顧安年不解地皺眉。
沈千抬手打斷她。搖頭笑道:“其實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該離開了,只是那時你還無所依靠。我實在放心不下你,這才一拖再拖,拖到了今日。”笑容中含著淡淡的苦澀。
腦中驀地一片空白,顧安年咬了咬唇角,艱澀地擠出一句話:“先生。你要走了嗎?”
沈千嘆息著點頭,眼中泛著不捨。道:“我本是江湖浪蕩之人,心無牽掛,居無定所,在永濟侯府也不過是暫時避人耳目,一晃五年,我早就不該留在此處。”
心口鈍鈍地痛,這種感覺,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顧安年望著這個無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