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水放置在太陽下暴曬半天。中午時分,將一枚繡花針放置在水上。繡花針漂浮於水面上,若在太陽下映出如雲絮或者其他有具體形狀的物形,則證明天降靈巧。若繡花針的影子只是直的,不管粗細,都將與靈巧無緣。
聽罷,凌鴿抿了抿唇,喃喃道:“好像也不是很難。”
她想著,第一次在北國過女兒節,已經熬過了第二日那麼艱難的比賽,若是第三日不參加,實在說不過去。
就這麼一想,她當即點了點頭,道:“我今晚回去就準備雨水和井水!”
她的決定一點都不出乎秦澤遇的意料。卻見他勾唇一笑,將摺扇塞回懷中,伸出手,道:“我看看你的手。”
凌鴿已經忘了自己的手被針紮了好多下的事了,原本針就細,紮在手指上當時會疼,會出血,可稍作處理,很快就沒半點感覺了。她伸出手,不解地看著秦澤遇。
只見他低頭將凌鴿的手捧到眼皮底下,細細檢視,見真的毫無痕跡這才放心地輕輕婆娑,道:“真的一點都不疼了嗎?”
他雖然一直跟衛臨之說,這點苦她們還是能吃的,可到底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怎麼都得好好確認。
“你是說早上被扎的地方?”凌鴿作恍然大悟狀,“真的一點都不疼了。”對上秦澤遇含情脈脈的雙眸,她心裡一軟,踮腳伸手撫上他的眉間,輕笑道:“這點委屈都受不了,怎麼配做你的太子妃。”
竹林曲折蔓延,卻也不能完全遮擋住人的視線。
不遠處,同林唯念走在一起的林唯安看到竹林中隱隱約約的兩個人影,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見他看向別的方向,拐了個彎,指著右側的海棠花,道:“這燕周王宮到底是按照什麼規矩種的花花草草?竹林倒是密佈王宮,其他著實沒什麼章法。”
林唯念漫不經心地嗅了嗅垂下來的海棠花,答道:“陪襯的東西,要什麼章法。”
趁著他走神的空檔,林唯安又朝方才凌鴿和秦澤遇出現的地方看了看,見沒了人影,這才悄悄鬆了口氣,尋了海棠花下的石凳坐下,道:“不走了,那麼累,不曉得每天走啊走的到底是為什麼!”
見自家妹妹有些賭氣的模樣,林唯念不禁一笑,道:“為什麼你還不知道啊,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林唯念自小就溫文爾雅,從來都是在別人問起什麼的時候正正經經地答話,如此這般調侃甚是少見。林唯安瞥了他一眼,拍了拍身邊的石凳,道:“坐下說。”邊說,邊拍了拍因為溜達而微微發紅的小臉。
他非但不坐,反而將林唯安的衣袖一拽,輕飄飄道:“快起來,石凳那麼涼,回頭身體該受涼了。”
兩人走走停停,竟也沒遇上另外兩個閒逛的人。行至衛微宮的大殿門口,林唯念道:“好了,我不送你進去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林唯安,道:“凌鴿喜愛花草,這個你先給她。”
“這是什麼?”林唯安疑惑地接過冊子,上面用正楷工工整整地寫著“花期錄”三個大字,翻開看,雖然外面看起來就是一本普通的小冊子,可裡面的紙張不知用什麼處理過,硬邦邦的,倒是很好地保護了每頁上貼上著的花草。“原來你一直在弄的東西,是給她的啊。”林唯安想起自己每每在他身邊抄寫佛經之時,他總是對著一本冊子愛不釋手。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看了林唯念一眼,抿唇補了一句:“如今連你都待她這般好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竹林遮擋了月光,除去大殿透出來的燭光,兄妹二人立著的地方很是黑暗。
她的話語中滿滿的皆是豔羨,眸光中透出絲絲縷縷的失落,彷彿眼看著自己的二哥離自己而去。她突然想到小時候風為錦跟她搶二哥時,她也只是氣憤,卻從未有過如此的失落。
這樣的失落,不光為自己,也未林唯念從未得到過的美好。
聽到林唯安的話,林唯念詫異地忘了她一眼,方才道:“臭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種東西,我也只不過是順手為之,剛好她喜歡,豈不是順水人情?如今你竟嫉妒起她來了?”
“當然不是!”她瞪了林唯念一眼,“我只是羨慕她,一直很羨慕。”
良久,林唯念輕笑一聲,道:“大哥剛去的時候,林府一片混亂,凌鴿一個外人,卻操持著整個家。你知道那時候她跟我說過什麼嗎?”他雙目澄澈地看著林唯安,微笑道:“她說,林府是她待過的唯一一個可以稱為家的地方。她從湖中閣長了十五年,也在城西的秦府待過一陣子,可林府,是唯一一個讓她知道家人應該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