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沈昭容最喜歡的夜探,立馬拿定了主意:“走,咱們去掖庭。”
孫德福眼睛一亮,忙又掩了去,口中卻阻止道:“掖庭……遠,何況,夜了,聖人還是改日……”
明宗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打斷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老狗奴格外想去呢!”
孫德福臉上一紅,忙低了頭,囁嚅半天也沒個整句子,片刻後索性抬起頭來,沒好氣似的吩咐自己身邊的徒弟:“郭奴,聖人罵你呢?還不趕緊的備轎去?”
郭奴知道自己是池魚之殃,笑嘻嘻地佝僂著身子顛顛兒地跑了。
……
近了幽隱,明宗又情怯起來,格外不想這樣大張旗鼓地去。遂命人收起儀仗,等在路邊,只帶了孫德福慢慢地走過去。
繞到後門,孫德福自牆根摸索出一片薄薄的小鐵片,輕巧地劃開了門閂,推開門,閃到一邊,恭請明宗先進。
明宗看他純熟的手法,不由得又冷哼一聲,一邊抬腳進門,一邊偏頭低聲咬牙道:“好狗賊!”
孫德福陪著笑,緊跟著進去,回身關好門,也壓低了聲音,悄悄回道:“您一個人兒的狗,啥都會些,沒壞處沒壞處!”
湊到窗前,隔著重紗,無論如何看不到裡面。
明宗沒好氣地橫了躲得遠遠的孫德福一眼,衝著窗紗一抬下巴,示意他過來想辦法。
孫德福卻知道這裡面就是鄒充儀的寢室,無論如何不肯上前,一個勁兒地搖頭。直到明宗眼睛瞪起,才磨磨蹭蹭地捱過來,伸了手裡的小鐵片給明宗,意思是:您自己來!反正我是不敢的。
明宗又狠狠瞪他一眼,一把奪過鐵片,自己輕輕在窗紗上割了個口子,順手把鐵片扔回給孫德福,再瞪他一眼,才湊了過去,從口子往屋內看。
孫德福唇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瞬間又隱去,低頭站在遠處,絕不往前湊。
……
屋裡。
正是兩個人壓抑不住的低低的笑聲。
桑九在一邊忙著收拾,笑著嘲諷鄒充儀:“撫琴的巧手,寫字的穩手,偏一調香,不僅笨手,連跳舞時靈便的兩隻腳也笨得讓人不可思議起來!偏偏還笨得這麼好看,娘娘真不愧是咱大唐皇宮的大美人兒!”
鄒充儀正在用戥子秤香料,嘴角眉梢都沾著些詭異的顏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