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在人前自矜身份地說一句婢子是公主的舊僕這話。”
桑九聲音平和,態度恭謹,但遣詞用句,沒有一個字不是在說一個事實:我跟你,沒關係。
壽寧公主被桑九一路敘述越說越怒,聽到最後,拍案怒道:“賤婢胡說!簡直是強詞奪理!別說興慶宮的奴婢,便是整個大明宮,本公主說是本公主的奴婢,也不敢有人說半個不字!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女官,不過芥豆之人,本公主說你是本公主的舊僕,不過是抬舉你。你竟然還敢反駁!來人,給我打——”
鄒充儀在旁邊一直安靜地品茗,神情淡然。直到壽寧公主一個“打”字出口,方微笑著打斷:“公主又來了。去年正月就來這裡打了我一個耳光,今年這是又要來一出不成?今年聖人的脾氣和太后的身子都不如去年好,公主可要想明白。”
說著,鄒充儀放下茶碗,抬起頭定定地看向壽寧公主:“何況,我桑九並沒有說錯。公主說大明宮所有的奴婢都可以算得上是公主舊僕。這話似乎有些大了。這全宮的奴婢,第一是聖人的僕從,第二可以算是太后娘娘的舊僕——有一些,在太后移居興慶宮後才進宮服侍的,只怕連太后舊僕都算不得。壽寧長公主您何德何能,敢說滿大明宮的奴婢都是舊僕?這口吻,若當真論起來,只怕唯有先帝和列祖列宗可以使得吧?”
壽寧公主越發大怒起來,雙手撐住長案,微眯雙眼,冷笑道:“鄒充儀口齒依舊鋒利,尤其是顛倒是非的本領,不減反增啊!你是不是覺得,去年我沒能殺得了你這一院的悖逆,今日就還奈何你不得?”
鄒充儀的神情越發淡然起來,雙手籠到白色錦緞繡淡粉梅花的白狐狸毛大氅的袖子裡,靜靜地直視壽寧公主,從容道:“一個人如果堅持想要做成一件事,而且並不管後果,不顧大局,一般來說,是一定能夠成功的。只是,公主殿下,去年之事猶在目前,你當真要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