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姑母養的狗,都是心向外人的,竟然有膽子衝著我亂吠!你們大首領小時候給我當馬騎我都嫌他轉身不靈活,就憑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奴才,也想攔得住我?!”
沙沙和小北一聽,趁眾隱衛愣神,各自一聲嬌叱,空手入白刃便奪了兩柄刀過來,刀光一閃,竟是搶先砍傷了兩名隱衛!
裘昭儀這邊,家傳的劍法展開,幾個隱衛心有顧忌,出手便不那麼凌厲。小北見著機會難得,一步踏過去,抬手便接過了所有的隱衛,低聲急道:“小娘不要纏鬥!”
裘昭儀臉色一肅,飛身便奔進大殿!
眾隱衛被沙沙和小北纏在當地,頓時大急,不再留手,各自使出了渾身的本領,小北和沙沙頓時左支右絀!
正在這時,殿門外馬蹄聲又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沈昭容遠遠的喊聲:“釧兒,你要替你姑母想!替你大兄想!釧兒,快收手!”
裘昭儀仗劍進了內殿,眾內侍宮女發一聲喊,一擁上前攔阻,卻被她長劍盪開,不過片刻,便都躺在地上哀哀痛叫。
……
……
內室,鄒皇后從大大的鳳床上從容站起,身著月色睡衣,隨手批了一件夾衣,長身而立。
桑九手裡不知何時抄了一件青瓷的茶海,緊張地站在鄒皇后身前。
闖進寢殿的裘昭儀已經是強弩之末,待看到鄒皇后和桑九,神色怪異地一笑,伸手拄劍在地,任由劍上的鮮血順著劍身流到了白色的大理石地上。
鄒皇后淡然地看著她,輕聲道:“釧娘,你又被騙了罷?”
裘昭儀慘然一笑,搖頭,輕聲道:“不算。她說了謊,我來的路上想明白了。只是,我實在是太過,嫉妒你,嫉恨你……”
鄒皇后淡淡一笑:“若是這樣,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桑九聽著這個對話,發現裘昭儀竟然是在清醒如斯的情形下,還要行兇,不由臉色大變,失聲道:“昭儀都不肯替太后和你家阿兄著想麼?!若是你此刻果然殺了皇后,那裘家要怎麼在人前抬頭?”
裘昭儀嘲諷地一笑,輕聲道:“太后?阿兄?呵呵,你現在去問問裘家,可還有一個人記得我?記得那個為了裘家的長治久安毅然入宮的我?”
裘昭儀的神色越發詭異起來:“祖父死了,阿爺死了,阿孃死了,祖母也快了,姑母大約也沒幾年了罷……我去給祖母和姑母打前站,做先鋒……”說著,手腕一轉,長劍甩起血珠,唰地一聲破空響起,指向桑九和鄒皇后:“桑九,你讓開,我不想傷及無辜。”
桑九抖著手,悽然一笑:“請昭儀娘娘海涵,您的好意,桑九領不了——您若是想要殺害皇后娘娘,不妨踏著桑九的屍身過去!”說著,桑九舉起了手中的茶海。
裘昭儀看著她身後神色平靜的鄒皇后,陰測測一笑,腳底發力,一躍而起,劍光一閃,刺了過去!
……
……
沈昭容見清寧宮門大開,呼喝刀劍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只覺得心頭一緊,狠狠一鞭抽在馬上,打馬便進了宮門,飛奔到了大殿跟前,才從馬上直接掠進寢宮!
偏頭讓過桑九扔過來的茶海,劍身輕便地直直刺入了桑九的肩頭!
桑九痛得悶哼一聲,抬手便抓住了劍身:“昭儀娘娘,就到這裡吧!消了氣,不要再進一步了!殺一些奴婢而已,太后和聖人不會怎麼樣你……”
裘昭儀看著她,冷冷一哼,單臂較勁,撕裂空氣一般,長劍從桑九的肩頭、雙手中抽了回來!
桑九痛得歪了身子,但在倒地之前,仍舊不忘拼了全力往前一撲!
裘昭儀終是不忍殺她,身子一側,眼看著撲倒在地上的桑九,冷哼一聲,道:“螳臂當車!”
鄒皇后眼看著桑九一頭栽倒,睚眥欲裂,撲了過去,急急去推桑九:“九娘!九娘!”
裘昭儀回身看著鄒皇后,森然獰笑:“鄒氏,再見!”
說完,抬手舉起長劍,帶起一陣風聲,刺向鄒皇后!
而此時,沈昭容恰好趕到,一聲厲喝,拼盡了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揮手劈向裘昭儀的頸項!
裘昭儀本能地回劍自救,反手便刺!
噗地一聲,長劍透體,從沈昭容的小腹刺入,劍尖卻從後背紮了出來!
鄒皇后愣愣地看著,忽然嘶聲大喊起來:“戎兒!”
裘昭儀呆呆地看著眼前被自己的長劍刺入體中的沈昭容,脫口喃喃:“戎兒,我不是故意的……”
沈昭容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