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撞她:“人家的上殿還一句話就晉了位呢!”
方婕妤氣得到戴綠枝跟前告狀,嗚嗚咽咽地哭。
戴綠枝沒好氣,臭罵了她一頓:“輕薄浮浪,一座大明宮再沒有比你更不像樣的宮妃了。邵微微安安靜靜地過人家的日子,你眼紅路修儀就自己去跟路修儀爭寵,平白無故地尋趁自己的下殿,還有臉到我這裡來哭訴,無能沒出息!”然後趕了出去。
方婕妤氣壞了,一頭哭一頭往回走,一不小心滑到了太液池裡。
大夏天的,自然不會怎麼樣,救起來,傷風而已。
但是方婕妤心裡憋悶,就死活不肯吃藥——大約是覺得小病無妨的緣故。
誰知一來二去竟然成了大症候,不過兩三個月,竟然救治不及,一命嗚呼了。
明宗覺得不對勁兒,查來查去,氣得吼戴綠枝:“要你個皇后做什麼的?不就是為了調理後宮糾紛、管理後宮庶務麼?你看看你,真好手段,頃刻間伺候了我三四年的人就沒了!”
賢妃在自己殿裡笑得岔了氣,跟吉祥說:“你瞧著吧!這位戴皇后,不會病死不會被殺,絕絕對對,是被她自己蠢死的!”
八
耿才人的寵信日盛一日。
終於有一天,耿才人小心翼翼地點了明宗一句:“聽得說,庶人鄒氏現在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呢。”
明宗愣住。
回到宣政殿,明宗想起了那次的事情。
到底鄒氏有沒有推賢妃?如果不是鄒氏,那到底是誰推的賢妃?
鄒氏的貼身大宮女不過打了幾棍子,就急忙說的確是鄒氏做的。
可是沒幾天,這位大宮女的家人就出首告鄒家小二郎逼良為奴——可是若說起來,查來查去,這武家跟鄒家沒仇啊……
明宗轉頭問孫德福:“鄒氏怎麼樣?”
孫德福撇嘴:“整天哭整天哭。一直到新後入了宮,她才死了心,這陣子倒也不哭了。只前些天,聽說了家裡的事,暈厥過去幾回,還嘔了口血。現在麼,好似都看開了,偶爾有心思,還知道彈琴了呢。”
明宗動了惻隱之心,低頭思量許久,長身而起:“走,咱們去看看。”
明宗悄悄地去,悄悄地走。
只是看著鄒氏實在是瘦得可憐,便命:“回頭你關照一聲,好歹當了三年皇后的人,別太苛刻了。”
孫德福忙點頭答應下來。
可另一邊,花期便指著這件事,急急忙忙地跪求戴綠枝一見。
戴綠枝聽說了明宗去看望了元后,竟然還要下人關照她,頓時由嫉生恨:“她做出了那等事,聖人都沒殺她。這會兒分明有我有裘釧有耿雯,竟然還想著去看她!此人斷不能留!”
心腹大宮女十分勸阻:“娘娘好好的管她做什麼?這會兒有能力跟咱們爭持的是裘釧和耿雯,娘娘該多用些心思對付她們倆才對。”
戴綠枝執意不聽,只管動用了福王給她的力量,暗地裡佈置起來。
九
裘家的釧娘在大明宮穩穩地佔據了一席之地,既能與戴皇后分庭抗禮,又能震懾得賢妃不敢置喙,隱隱已經有了裘太后當年的風範。
然後明宗就把沈邁調回了京城。
賜見之時,宣旨命為冠軍大將軍,任羽衛副總管,順便問他:“聽聞將軍有個女兒十分出色,不知道肯不肯讓朕照料?”
沈邁一聽,皺著臉噗通跪倒,咚咚咚連磕了仨頭,才愁眉苦臉地說:“末將倒是十分樂意。可是我們家那個臭丫頭,跟著我在西北時,卻已經跟營下的一個小將私定了終身——末將正等著兩個小傢伙什麼時候憋不住了來跟我坦白呢!畢竟是孩子一輩子的事兒,我們家丫頭又從小就沒了娘,我實在不忍心違逆了她的心意。還望聖人恕罪。”
明宗一聽,呵呵一笑,做罷:“如此,朕是不肯奪人所愛的。”
沈邁卻眼珠兒一轉,笑道:“聖人啊,末將到了今天,才這麼一個閨女而已。沈家二房,眼看著就要絕後了。末將想求求您,給賜門婚事如何?一則末將離京日久,實在不知道哪家的小娘子好,二則末將一個大老粗,只怕人家看不上末將,不肯允婚。若聖人能賜末將這個體面,那末將實在是感激不盡!”
明宗大喜,忙令:“德福,採選的名單呢?到最後一關的那幾個好的拿來,讓他自己挑。”
沈邁卻十分知道規矩,採選可是給皇帝預備的女子,自己能僭越去挑?連忙雙手遮住眼:“這不行這不行,末將可沒聖人的眼力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