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會體弱多病些,但長到成人還是問題不大的。拖到現在,便有神仙的大羅金丹,只怕也是無效了的。”
耿充儀的眼睛狠狠一閉。
又是自己!
又是因為自己顧忌部族的規矩,還抱著一絲僥倖,所以才害得自己的女兒活不下來!
蒼天啊,這是天要亡我黃洞蠻啊!
既然如此,說不得,那就——
耿充儀倏地睜開了眼睛,裡頭一片血紅:“外頭崔昭儀坐著,婢妾的話怕是一句都送不出去。還請陶司醫替婢妾求救聖人,若是找不到聖人,貴妃娘娘也是可以的!”
陶一罐心中又是一頓,想了想,點頭:“小醫這就親自趕去宣政殿找聖人過來。若是聖人找不到,那也必會帶著裘貴妃回來。充儀娘娘不要太過傷心,人沒了,就一切指望都沒有了。先保重自己要緊。”
耿充儀聽著他的話,淚水又掉了下來:“是,我記得了。多謝陶司醫。”
陶一罐躬身一禮,往外走。
邵微微急忙追了上去,不死心地追問:“真的沒救了麼?真的麼?小公主她……”
耿充儀叫住她:“微微,把小公主給我……”
邵微微停下,只得轉回來。
耿充儀接了孩子在懷,低聲開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瞬間便滴滿了嬰孩的襁褓:“我苦命的兒,都是我當孃的對不起你……來世,你記得再不要投生到我的肚子裡……”
邵微微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461。第461章 番外:敬思皇后傳(十九)
六十六
還沒等明宗或者裘貴妃來,高韻先到了。
高韻的身後是幾個孔武有力的內侍,捆綁著一個衣衫破爛的宮女,一推一個趔趄地進來。
進了門,高韻還沒說話,那宮女先掙扎起來:“小娘!小娘!”
高韻眉毛連一絲都不顫,示意內侍放人。
宮女撲到了崔漓的腳下,涕淚縱橫:“小娘,她們打我!”
崔漓吃了一驚,再一細看,腳下這個鼻青臉腫的人,竟然是阿琚!
“阿琚?!你這是……”
高韻淡淡介面:“紫蘭殿一等宮女阿琚,大鬧蓬萊殿,意圖竊取財物,為眾人當場抓獲。婢妾恰好奉貴妃之命去蓬萊殿坐鎮,所以拿下了。本該立時打死,但念及阿琚乃是崔昭儀陪嫁侍女,所以押了來請崔昭儀自己發落。”
崔漓的細眉剛剛豎起,還不等她發作,高韻又說了一句話:“不過阿琚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受人指使、代人受過,可見事情中間另有隱情,還請昭儀娘娘細細審理。否則,回頭跟貴妃娘娘可不好交代。”
崔漓的臉色僵硬起來,咬了咬唇,打算狡辯。
誰知高韻已經做了結案陳詞:“貴妃娘娘為了聖人的子嗣事宜奔波在外,已然是將近三十六個時辰不曾閤眼。可就在堂堂的大明宮內,她自己的殿閣卻被小人覬覦,不說她自己氣到什麼地步,便是聖人和太后聽了,只怕也會震怒。二聖的怒火,只怕這一個小小的宮女,是絕對無法承受的。昭儀娘娘大才,自然明白的。”
崔漓差點跳起來:誰是小人?!
她可以被賢妃那個潑婦罵作不要臉,也可以讓路修儀那樣的書呆子諷刺成爭權奪利,但是卻絕不能讓這個出身低微、背叛自己、裘釧的走狗,當面指著鼻子說成“小人”!
高韻淡漠地看著她,挺身而立,一言不發。
就在這個時候,阿珩悄悄地上前,附在崔漓耳邊說了一句話。崔漓的臉色不可自抑地流露出一絲笑意,刻薄陰險:“高婕妤,你不是稱病,去給你母親守孝了麼?這個時候,竟然還這樣在外頭張羅事情,可真不是個守孝的樣子啊。”
高韻看著她的目光有一絲憐憫:“崔昭儀,您的母親病重在床,大夫已經通知了準備棺槨——看來您是不知道吧?”
崔漓臉色一變,目光唰地轉向阿珩:“她說的可是真的?”
阿珩一噎,低下頭不吭聲。
地上跪著哭的阿琚忙不迭地點頭,嚷道:“我知道!是真的,是真的!訊息是前天傳進來的!阿珩說阿郎讓暫時瞞著小娘,所以才沒跟小娘說。”
崔漓不及為母親哀痛,卻先轉過頭看著高韻,冷道:“我不知情,所以,你又有什麼可指責我的?”
高韻的目光中憐憫愈盛,口中的話卻絲毫不肯放鬆:“婢妾絕沒有指責昭儀娘娘的意思。婢妾是想說,昭儀娘娘連身邊的人、自家的訊息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