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姿長長出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三分笑影:“娘娘長大了。奴婢很高興。”
戴皇后得意地白了她一眼,道:“敢情你還拿我當三年前那個驕縱的傻丫頭看待呢!”
梅姿笑了笑,卻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轉向了另一個她關心的事件:“娘娘知道鄒充儀捱打、貴太妃禮佛、鄒家二房升遷、福王爺遣散清客的事兒了吧?”
戴皇后的笑容更加暢快了些:“知道了。”
梅姿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娘娘打算怎麼做?”
戴皇后驕傲地一抬下巴:“本宮打算什麼都不做!這麼好的形勢,本宮做什麼都是畫蛇添足。不如就這樣做壁上觀,由著她們興衰起落,反正,他們安安靜靜,我是皇后,他們打翻了天,只要聖人沒有發話,我還是皇后。既然如此,本宮去蹚那趟渾水做什麼?”
說著,戴皇后雙手捧了一大捧池中的紅色玫瑰花瓣,灑落出去,笑道:“最好她們都這樣作死自己,只留下我一個人,才好呢!”
梅姿滿意地點點頭,讚道:“娘娘這就對了。”頓一頓,看戴皇后還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又無奈起來:“不過,娘娘,崔修容滑胎,您得立即趕過去才對啊。”
戴皇后皺了皺眉頭,萬分不耐煩:“真夠麻煩的。她個小小的修容,我還得去捧她的場!”說著,忽然又展顏一笑:“不過呢,這種場,本宮捧得十分開心就是了。”
梅姿看著她淺薄的笑容,只覺得隱隱頭疼,只好假作不見,揚聲衝外吩咐:“來人,速速給娘娘更衣上妝!”
紫蘭殿。
崔漓像已經死去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撒紅的紗帳、百子嬉戲的細葛布被子,如今看在眼裡,都像是最深刻的諷刺。
自己到底還是疏忽了。
皇后帶了所有用心險惡的宮妃前來,本身就是給眾人機會陷害自己。而自己沒有任何招架的力量。唯有加緊防範而已。
可惜,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阿琚是自己的家生子,自幼服侍的侍女,除了阿珩,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她做了陪嫁,她的家人升了家裡的副總管。
可是,她的心太大,心眼又太不夠用。
自己除了疏遠她,讓她只做一些輕省不動腦子的活計之外,無法可想。
竟然就是這樣而已,就被人鑽了空子。
她今天早晨端過來的那一盞蜂蜜溫水裡,竟然放了整貼的滑胎藥。
就這樣明目張膽。
就這樣堂而皇之。
自己喝了水,阿琚退下,回房,鎖門,自盡。
斬斷了一切可能追查的路線。
自己連仇人都不知道是誰!
自己連報仇都不知道該衝著誰去!
自己自詡聰明,得罪了沈昭容,得罪了鄒充儀,甚至,暗地裡還惹惱了太后。卻仍舊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崔漓覺得自己的心像被鈍刀子割一樣,痛得想要張嘴狂呼。
“我的孩子……”
崔修容淒厲的聲音響徹紫蘭殿。
就連在紫蘭殿門口遇到的匆匆而來的帝后二人,都被這聲音��蒙磣右歡丁A礁鋈碩允右謊郟�捫越�睢�
☆、147。第147章 降等
第三日,又有一條訊息傳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紫蘭殿崔修容失子養病封宮,邵美人降等為寶林,近身服侍崔修容。
幽隱。
橫翠正在給鄒充儀擦手,一邊猜測:“難道是邵美人害崔修容滑胎的?不然她怎麼降等還降了兩級?”
線娘忙著擰帕子,隨意地回道:“誰知道?——我師父留下的這個金瘡藥倒是比尚藥局的還強,看來他當年在軍中沒少挨軍棍啊。橫翠姐姐你瞧,娘娘的傷好了許多呢,這會兒都不喊疼了。”
橫翠忍不住伸指點點線孃的腦門,笑道:“又給你師父賣好!知道了,全院子的人都領你師父的人情!我這傷也好了大半了。九娘剛才還跟我說,最多明兒個她就能起來服侍了。”
鄒充儀卻沒有接這個話茬,只是出神,半天才道:“有孕是什麼感覺?”
橫翠大姑娘家,乍聽這話,手上便一頓,瞬間紅了臉,定一定神,方強忍住羞意,道:“娘娘怎麼想到這個了?”
鄒充儀的目光轉向紫蘭殿方向:“崔修容雖年輕,卻異常沉穩,又有世傳的大家禮儀教誨。竟然也能喊出那樣淒厲的聲兒來,然後吐血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