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退讓下漸漸偃旗息鼓。
終於,在聽說昭宗素了五年之後被太后逼問,竟然以自己“不行了”為藉口搪塞時,餘巖動容了。
餘巖知道,在裘嵐這裡,達王已經一敗塗地。
餘巖沉默了兩天之後,就主動配合著昭宗,把裘嵐的生辰慶賀操辦了起來。
甚至在兩個人和好的那頓飯裡,好好地做了昭宗最喜歡吃的過廳羊——這道菜到底有多麻煩,只有廚子知道!
……
裘嵐封后了。
裘嵐封后的第二天,餘巖自己來找昭宗:“陛下,婢子想要,出宮了。”
昭宗一愣:“妹妹想去哪裡?”
餘巖直言不諱:“婢子一直仰慕達王爺,現下想去達王府上伺候,還請陛下下旨,賜婢子一個側室的名分。”
昭宗想起十幾年前拿到的紙條,臉色一沉:“餘氏,你確定?”
餘巖抬起頭來看著昭宗,夷然不懼:“陛下,婢子是侍女入宮,做的是女官,不是陛下的女人,婢子為什麼不能出宮?”
昭宗微微閉了閉眼,問:“你姐姐剛剛封后,你們姐妹的好日子剛剛開始,你怎麼就不能在宮裡好好享幾天福呢?”
餘巖介面便道:“如今帝后親密,琴瑟和諧,宮裡便安全了。宮裡安全了,我還在姐姐身邊做什麼?我想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昭宗有些憐憫地看著她:“你說宮裡安全了?”
餘巖一滯,看著昭宗的表情,瞳孔微微一縮:“聖人……”
昭宗偏偏頭,把御案上兩省剛呈上來的紙條遞了一張給餘巖:“你看看。”
“……過氏暗下詛咒,言馮氏無用,平白折損自己人手……”餘巖大驚失色,頓時急了,“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說馮氏害我姐姐,竟是她的手筆麼?聖人為什麼不殺了這個毒婦?”
昭宗微微嘆口氣:“妹妹,殺不得。一則,這種東西,上不了檯面;”昭宗晃晃紙條,又輕飄飄地扔回案上,“二則,我若執意要殺過氏,福王和福寧便一定會報復你姐姐,孩子是無辜的,我總不能為了你姐姐,預先便連孩子們都剪除了吧?三則你姐姐也需要一個人坐在一邊陪襯一下,否則,大明宮獨後,御史臺會瘋掉的。”
餘巖坐回了腳上,跪在那裡,一聲不吭。
昭宗走下御榻,蹲在她面前,低聲道:“妹妹,別走了,陪陪你姐姐吧。我真的,怕自己,萬一有哪天顧不過來……算是,我請你,幫我一個忙,行不行?”
餘巖低下頭,半天,悶悶地答了一聲:“好吧。”
……
二十
裘嵐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餘巖安安靜靜地回了清寧宮。
昭宗若無其事地接著處理政事和紙條。
但是“達王”二字,頭一次像一根細細的小刺,刺進了昭宗的掌心。
攤手時,找不到;握拳時,非常疼。
昭宗細細地將以往的卷宗再次檢視了一整遍,然後終於決定:要往達王府裡多派幾個人了。
昭宗以前已經安排了幾個人給達王當侍衛,陪著他走南闖北,但是消耗到了如今,只剩了一位而已。
不過,好在那一位巧妙地以一副無賴的嘴臉成了達王府裡最憊懶的人物,達王由著他,不用他,卻十分信任他。
那個人有個外號,叫做跳蚤。
昭宗想了想,從羽衛遞上來的名單裡仔細斟酌了很久,敲了敲御案:“這個人,合適!”
這是個年僅雙十的秀才。
這個人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
但這個人的父親是羽衛的軍官,所以他還是被徵召了進來,從軍。
羽衛讓他做了文職,負責來往軍情。
誰知他上手極快,不幾天就又逍遙自在地讀起書來,偏生情報整理得還十分詳盡——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林樵。
昭宗看了他半天,決定,就是此人了。
某日,昭宗故意在清寧宮裡叫了他過去,當著裘嵐的面兒,道:“這個人,我打算送去阿弟那裡。他府裡現在烏煙瘴氣的,姬妾多,常常打架,打著打著就扯上外院的事兒。可見那邊的長史不得力。這個小子在羽衛乾得很是不錯,只是一個文書未免屈才了。讓他去當達王府的長史吧。”
裘嵐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林樵。
林樵一身白衣,長袖飄飄,人物俊逸,態度灑脫。
裘嵐莞爾一笑:“瞧著跟你家阿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