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本來就中,那日的試探到了今天還記憶猶新。她現在每天過得如履薄冰,深怕一個不慎連累他人。
“半年如何,一年又怎樣。眼下他不同意我走,約定和不約定有何區別?”
高希擔心的不是這個,他就怕黎落感動,然後稀裡糊塗把自己拐了進去。明明是自己的女人,還要擔著他人太太的名頭,心裡自然不舒坦。然而又能怎樣,只悔老頭子神志不清時沒答應她的請求,若是離了,還能有今天的糾結?
思及此,他又想,若是離了,她是不是就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看她這次旅行走得瀟灑,他慶幸還有法律束縛她。
想起他此行,不由問:“怎麼忽然來這裡?”
“有個專案。”彷彿不願多談,“你看,哪兒都能遇見,算不算緣分。”
黎落心裡悵然一笑。情淺緣淺也算吧。
“你都不需要籌備麼。”
“籌備什麼。”他故作不知。
“今天夏琳想我幫她挑婚紗,還有她問有沒有好的攝影師。”
“不談這個。”高希煩了,他在想,她真一點也不在乎。不然眼看著自己和別的女人討論終生大事,她全然的無動於衷。這多少讓他沮喪挫敗。
“不談不代表不存在,高希,我只是出來散心,沒有不回去的意思。高旻文他,我跟他說和同學一起,他若知道我獨自來了西北,而你也來了,依他的性子你認為他什麼都不問?”
“到了今天,你凡事都以他為中心,他真就比我還有分量?”
“喜歡是一回事,我們這邊,你就沒負擔,不受折磨麼。”想著,她只覺淒涼。一步錯,步步錯,連回頭的路都堵死。
“好了,我們不談他們。這裡,今晚只有我們,誰也別談了,睡覺。”他已經失去耐性,粗魯地扯下她的睡袍。
黎落原計劃駐留L市多不過一週就動身,因高希的到來打亂計劃。也因他的到來,她極少出門,深怕被熟人撞見。
她謹慎小心,高希不少嘲笑她自欺欺人。她也笑,可不是自欺欺人麼,他們這段漏水姻緣,也只有自欺欺人才能維續。
高希也沒提出回程,白天他總是很忙。黎落沒問,他亦不說。不想這天他回來晚了,她也睡不著就拿出隨身帶的一本專業書在燈下細看。他來了也不曾察覺,結果被他抽走了書,打趣她:“還真積極上進,看來你是要拿下明年的獎學金了。”
“我可不敢指望。”
“怎麼不敢指望了?你若想還有你辦不到的事兒?”他坐下來,笑著看向她。
“你什麼時候回去,來這邊快一週了吧。”
高希臉色幽幽一變,撂下書,起身走向浴室,淡淡地留給她一句:“就那麼希望我回去?我以為……”
黎落凝心卻聽不清最後一句,他以為什麼?想要問,浴室的門重重合上。而她撿起掉落地面的書,隨手翻了幾頁,看不進一個字,被她惱惱地扔在一旁。翻出一支菸,點了起來。
高希只穿著一條平角褲就出來了,他只覺房間裡烏煙瘴氣,而黎落略顯憂鬱的眼神在縷縷青煙之後更顯茫然。
看到他出來,她忙著熄了煙,聲音有些沙啞:“洗好了?餓嗎,我們去吃夜宵吧。”
他看著她,看到她眼神躲閃,終是什麼都沒問,只說:“想吃什麼,我打電話。”
她望著他,意興闌珊:“算了吧,現在又不想了。”
第二天,許久未見的劉先生約她見面,此刻的她還懶在床上,聲音也是初醒的迷糊。
劉先生想約她吃飯。黎落整迷糊,嗯嗯地應了。若不是身後的人不安分地撩她,她還反應不來。想起自己此刻身居L市,又迷糊地答應,不好意思道歉。劉先生只是輕笑,這笑聲,黎落也不禁迷惑。慈祥而溫暖,就好像父親。這個想法,令她驚嚇。
高希不滿,又見她失神,起床的火氣蹭蹭就飈了上來,手快地奪過她的手機隨手往櫃子上一擱,翻身就覆上去。
黎落躲著他,尤其是手機那頭劉先生焦慮的聲音。高希顯然故意的,黎落又懼又羞,想要去奪手機,被他制地不能動彈。
高希不理她的反抗,專攻她敏感脆弱地帶。他看得出她的壓抑剋制,更肆意地掠奪。他就不信,她不求饒。
她掙扎厲害,他撩得就更厲害。他們好像在比誰比誰有耐性,誰最終妥協。手機裡,隱約傳來劉先生焦慮的聲音,他不停地問:“你怎麼了,說話……”
這頭,兩人無聲的對抗。好不容易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