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就編排好的故事。非衣只覺好笑,臉色還是冷淡的,甚至看到山路邊有一處坑洞也不出聲提醒,任由閔安哎呦一聲一腳踏了進去。
山民做的捕獵陷阱可不是鬧著玩的,閔安這一跤跌下去,半晌沒有回過神,臉上擦破了一塊皮,額頭撞出一個包,痛得他掉出幾滴眼淚。他抬手去捂臉,血跡又蹭上了他的袖子。
非衣站在洞邊問:“還能走麼?”
閔安噝噝吐氣:“腳崴了,你給我劈一段樹枝來,我杵著走。”
非衣說:“不如我一人去抓茅十三,快去快回。”
閔安扒拉著倒壁生的樹根奮勇地朝外爬:“你去了沒用,茅十三不服輸,得想個好法降服他。”
非衣折斷一根樹幹遞了過去,將閔安拉出了坑洞。閔安就著燈籠亮光在林子底扯來一些野藤,上面還留著一把散發出清藿氣的紅花,將它們潤了潤泥巴水,一起纏裹住了崴腳處。他脫下布衫,緊緊紮在自制草藥外面,試著動了動腳踝,嘴裡噝地呼了聲痛。
非衣提起燈籠繼續朝前走,閔安無奈地跟在後面,一拐一拐的。身上一旦有了痛處,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腳下,再也沒有開口說話。沉默走了一陣,非衣心裡想,這下清淨多了。他無意回頭去看時,看到了閔安皺著眉的臉,像是一個苦棗子似的,臉上的褶子都湊到一塊去了。
非衣勉為其難問了句:“很痛麼?”
閔安鼓了鼓嘴,不答。非衣回頭繼續走,閔安看到非衣就隨口問了一句,再也沒有接下來的體恤話時,兀自慍怒了許久。“心腸這麼壞,明明眼力強看得清路,也不提醒我一下腳邊有個洞……”他嘀咕了一句,杵著柺杖乖乖地跟了上去。
非衣說:“你包紮傷口的手法很老道。”
閔安沒好氣地答:“所以呢?”
“你經常受傷。”
閔安不說話。非衣又說道:“大概吳仁也教過你這些本領。”
閔安嗤道:“師父從來不給我醫治,只打我。我被逼無奈才自學了這些本領,哪是師父教會的。”
這次換非衣無話可說。閔安走了一陣說:“哎,你是真的不好奇我們東家為什麼送禮還遭了殃麼?還有那小妾……”
非衣揚手製止:“不用說了。”
“好吧。”
兩人再也沒有交談過,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翻完黃石郡後山,來到桃花寨前。桃花寨前沒有種桃花,只挑了兩個豔紅的大燈籠,在門柱子上纏了一根綵綢布,夜風一吹過來就散發出靡靡香氣。
非衣即使還漠不關心周遭的事情,也看出了這個地方不大正經。閔安拐著腳走過來說:“妓寨。抓活的。染了綠眉毛,落單的那個。”他言簡意賅地說完,也不管非衣聽不聽得懂,自顧自走到一邊的樹後躲了起來。
所幸的是非衣聽懂了,並且也不好奇閔安躲起來的原因,直接等在了門柱旁。等茅十三粗獷身形一旦在燈籠下顯露出來,非衣就出手如風,拍上茅十三雙肩,將茅十三拍翻在地。
茅十三倒地大罵:“哪個小兔崽子偷襲爺爺?有種天明再跟爺爺打一架,欺黑算個什麼好漢?”
非衣一扇衣袖,袖風將燈籠吹落地,燭火砸在草皮上燃燒了起來。火光越來越大,足夠照亮方圓一丈內的景物,跌倒在地的茅十三自然也能看清楚面前站著一道修羅般的人影,那人還有一雙墨黑的眼睛,不經意對上,會讓人生出一股涼沁氣。
茅十三是個粗人,不大明白這股氣息就是“積威”的意思。他愣了愣神,嚷著:“瞧你像個公子哥,跑到這寨子外面偷襲爺爺做什麼?”
非衣垂下左手,只伸出右手,向茅十三斜攤掌心。這是一招很平常的起手式,卻看得茅十三大為光火,因為要對他發招的敵人只給出了半隻手,很像是瞧不起他的武功似的。
茅十三一聲吼,虎地撲了上去。這次的較量可以稱得上是光明正大,而且非衣特意給茅十三照亮了交手的地方,但是茅十三很快就發現,他根本沒有看清楚非衣的出手,就再一次被非衣打倒在地。
“他孃的這算什麼?哪裡來的高手這樣奚落爺爺?想當年爺爺在閔州混時,那也是上打華北關外,下踢五湖四海的一條好漢!”
非衣聽不得茅十三的聒噪,走過去踢中茅十三的心窩,差點了結了他的性命。茅十三躬身在地上咳嗽,嘴角里吐出了血沫子還是不閉口:“爺爺不服!爺爺剛在那小騷娘們身上洩了精氣!是好漢的等爺爺三天後再來!”
非衣眼底戾氣一起,就要起腳去踢,樹後的閔安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