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她要聯絡人殺王爺的密信。”端木怡每說一個字,臉色就白一分。
“什麼?!那、那怎麼辦?!”祥瑞慌了神兒,“奴婢去報官吧!正好趁這會兒把那個女人處理掉!”
“不能報官!”端木怡沒等祥瑞的話的尾音結束就說道。
“為什麼?”祥瑞很是不懂,郡主不是一向最討厭那個女人的嗎?
“這信上還說王爺‘恐不久為人臣耳 ’。”
祥瑞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就是要謀反的意思?
“我一定要把她殺了!”端木怡斷然說道。
“可是,王爺那……為這,臨出門前王爺還……”祥瑞不敢說完。
“管不了那麼多了!”端木怡朝自己的貼身侍女招手。
祥瑞湊到郡主身旁且聽吩咐。
端木怡密語數句,不足道也。而後,她讓祥瑞端來火盆,引火燒了那封指證泉亭王將要謀反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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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端木怡下定決心要尉遲曉性命的時候,尉遲曉正在看唐瑾寄來的書信。醉夢軒外日光正好,屋外的牆角有一株臘梅剛剛冒出花苞。
“吾妻卿卿如眛:
歲至隆冬,寢食安否?
今巡營歸,見營後山嶺有竹,忽憶舊事。
汝憶否?某春攜手,見修竹如蔭,屬文賦詩。汝道:瓊節高吹宿風枝,風流交我立忘歸。 吾與汝言:最憐瑟瑟斜陽下,花影相和滿客衣 。此時此景,猶在目耳。
故折竹葉收之,入與囊中,以隨軍旅,猶卿在側。亦制竹籤與之,少慰暫別。
言之至此,忽念:此貪墨否?
征途未盡,以勢度之,杜鵑開日,必不獨賞。
努力加餐,勿以為念。
夫唐瑾筆”
尉遲曉把玩著隨信寄來的那枚竹皮磨成的書籤。竹皮已經被壓平曬乾,表面十分光滑,也難為送信來的人,一路顛簸竟沒有把竹籤折斷。她想起那信使來時慎之重之的說:“王爺吩咐,這信封裡的東西寶貴得緊,小人一再當心,還請夫人檢視。”尉遲曉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沒有把裡面只是竹籤的事告訴信使,而是謝了他,讓如是帶他下去好好休息。
尉遲曉寫了回信又讓那名信使帶回去了,並給了打賞。此時,她又拿出那封迢迢千里而來的信箋讀了一遍,唸到那句“此貪墨否”又是一笑。那縷微笑在唇邊很快散去,他之心,他之意,只為她一笑,而她……
我聞從外面進來,臉上盡是不解的神情,“小姐,怡妃晚上要還席。”
“嗯,知道了,你去告訴怡妃多謝好意,我一定到。”
我聞摸不著頭腦,“小姐不奇怪嗎?”
“有何奇怪?”
“怡妃一向對小姐無禮,怎麼突然想起還席了?”
尉遲曉說道:“項羽請劉邦吃飯的時候,劉邦很奇怪嗎?”
作者有話要說: 1。“恐不久為人臣耳”:出自《三國志·吳書·周瑜魯肅呂蒙傳第九》裴松之注引《江表傳》。
2。“瓊節高吹宿風枝,風流交我立忘歸”:出自【唐】李建勳《竹》。
3。“最憐瑟瑟斜陽下,花影相和滿客衣”:出自【唐】李建勳《竹》。
☆、婦人之心
聽到訊息時,文瓏心中被刺了一下,而後他想到“巽國不是個好地方”,再來卻是“她何苦用這樣的計謀”。
鍾天看過探子從雲燕送回的密信,嘖嘖有聲,“這小妮子可真夠狠的。”
“所謂權術不僅是對敵,還是對己,辰君確實學足了此道。”言節站在沙盤旁,“這個訊息如果傳到唐子瑜耳中,他必定將心大亂。”
“巽君又不是傻子,必定會將訊息封鎖。”鍾天說道。
“我們也不是。”一直保持沉默、負手立於窗前的文瓏說道。他在房間內踱過兩步,抽走鍾天手裡的密信引火燒掉。
言節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關鍵在於放出傳言的方式。”
“人多口雜,而人的嘴是最不容易封住的。”文瓏說。
“那不如這樣……”言節對他二人說出了計劃。
“這樣確實可行,那我就照這個意思安排下去。”鍾天說話便去了。
言節也準備去軍營,剛轉身發現文瓏正無聲坐下,整個人被包裹在一層沉寂之中。文瓏眉頭微鎖,像是鎖著一層霧氣,以靜謐阻擋了陽光的照射。
“在想辰君?”言節在一旁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