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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的沒有錯,我要如何阻攔。”畢無莊始終未嘗抬眼看他,自顧自地又從棋盒裡取出一枚黑子。
“他們……”火雲心頭鬱結,只得憋著口氣坐到了男子的對面,“他們是說得沒錯,可我們也不能任由這話就這麼傳下去啊!”
誠然,他們部署了十年有餘,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頭之日,難不成要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功虧一簣?
想到這裡,火雲不由得埋怨起始作俑者來。
毋庸置疑,知曉畢無莊的真實身份並且有動機將其公諸於眾的,這天底下除了慕朝棲,別無他選。
夫人啊夫人,你怎麼就一點兒也不念及往日情分,真就把主子當殺父仇人般對付了呢?
這一刻,連唯主子之命是從的火雲都不禁開始後悔——後悔那一日就那樣將慕朝棲放走了。
也許金叔的想法和做法過激了些,可至少,他的所作所為不會害得主子陷入此等險境。
“無妨,他們要傳,便讓他們傳去吧。”畢無莊自始至終地注視著那縱橫交錯的棋盤,面上看起來毫無漣漪。
“這……”急得快要團團轉的火雲剛想說些什麼,卻因注意到畢無莊空無一物的眼神戛然而止。
他深知,他的主子素來都是處變不驚的。
每當主子用這種波瀾不驚的口吻示意他們莫要著急的時候,他們雖然心急依舊,卻也曉得主子必是言出有依,因而多少總能安下心來。
然而這一回,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
主子仍是秉持著那一貫從容的口氣,可是他說話時的神情,卻已與往日大相徑庭。
沒有云淡風輕的篤定,只有沉如死水的悲哀。
“主子……您……”思忖至此,目不轉睛的男子免不了擔心地皺起了眉頭,“您該不會打算破罐破摔了吧?”
因為太在意夫人,因為被夫人傷了身心,因為被天意捉弄得無力抵抗,是以……自暴自棄了?
聽罷火雲小心翼翼的一句探問,畢無莊原本將欲伸向棋盤的手不由自主地頓在了半空中。
片刻,他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來,一雙略失光彩的眼眸對上了男子直直投來的憂慮目光。
“明日朝堂之上,我自會處理。”
語畢,他又低眉投身於黑白縱橫之間,不再理會欲言又止的火雲。
意識到此乃主子下達逐客令的表現,火雲也不好多言,只得憂心忡忡地告退了。
待他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之後,畢無莊抬手落子的動作卻冷不丁停了下來。
他怔怔地凝視著自己造就的殘局,終是微不可聞地一聲嘆息。
朝棲,我不相信這是你的主意。
如果是,早在多日之前,我身上的秘密就已變得家喻戶曉了。
所以,你一定還是不忍心的……對嗎?
可是……可是啊……
我們要如何……才能走出眼前的死局?
作者有話要說:
☆、記起
翌日辰時,玉衡禁宮的大殿外寒風呼嘯,殿內的朝堂上則是暗潮湧動。
果然不出畢無莊所料,真就有大臣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疑問,站出來當面向他提出了質疑。
按理說,眼下玉承帝下落不明,大皇子和三皇子又自請貶為庶民,剩下個不成氣候的二皇子終日呆在寢宮裡不問世事,這朝野上下,就唯有同樣流著天家血脈的七王爺能夠主事了。
可偏偏在眾人即將擁立蕭王為帝的這個節骨眼上,卻不知打哪兒冒出了個“蕭王非先帝骨血”的傳言,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諸位大人可知,這流言從何而起?”面對眾人或心急如焚或略帶慍怒的疑問,畢無莊始終面不改色。
“這……下官等人不知。”為首的一名官員還算恭敬有禮地衝著男子拱了拱手,老老實實地承認道。
“據本王派出的探子來報,這一陣子,有不少輔國餘孽在皇城周圍一帶活動。”畢無莊令自身站在了鬱家人的角度,面色如常地道出了上述事實,“本王以為,定是那些人不甘被我玉衡奴役,故而趁著朝中群龍無首之際,特意四處散步謠言,為的,就是令我等自亂陣腳。”
“這……”
“還有這樣的事情?”
“沒聽說啊……”
“看來是那些餘孽意圖不軌啊!”
真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在場的文武百官皆忍不住議論紛紛,原本對畢無莊深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