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淞州化工機械二廠定好了,還在和日本一家公司談新式包裝裝置的生產線。
楊少宗感嘆一聲,和秦大馳道:“秦書記,您還是去藥廠工地上再看一看進度吧,我這兩天沒有去,心裡怪不放心的。我正好和季縣長單獨談幾個問題”
“行,那你們談”
秦大馳也是早就不想在這裡坐著了,看到季昌玉這個半禿子,他都覺得壓力很大,匆匆忙忙和季昌玉告辭離去。
等他一走,楊少宗這才和季昌玉道:“季縣長,我今天就和您說一整套的想法吧,我對於旗山肉聯廠的遠期規劃是一個真正的大型食品集團。預計五年內,我們就能形成火腿腸、飲料、面製品、乳製品、啤酒、餅乾六個主產業……”
“你不要和我談未來的事情,我現在就要你拿一個專案到縣裡運作,也不想聽到任何藉口……”
季昌玉果斷打斷了楊少宗的話,一口咬死的責問道:“給還是不給,你現在給我一句痛快話”
好
楊少宗知道自己沒得選了,他之所以要將秦大馳支開,絕對不是因為有什麼事情不能讓秦大馳知道,而是他知道自己必須得發飆了,他得當著季昌玉的面罵人。
他不罵人,季昌玉今天是不會饒了他的。
要當著副縣長的面發飆,這總是要醞釀一下情緒,權衡一下細節和輕重,楊少宗默默的閉上眼不說話,整個人的氣勢也愈加凝重,臉色漸漸發青。
在省委書記身邊當了六年的秘書,季昌玉其實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察言觀色,一看就知道楊少宗似乎想要翻臉,心裡陡然一驚啊。
他詫異啊,暗道:哎呀,你小子還想和我翻臉,膽子夠大的啊
楊少宗的臉色已經從青黯慢慢變成了漲紅,火氣已然上湧,這時,他才抬起頭有點兇狠的看著季昌玉,一字一句的問道:“季縣長,您是搞經濟的,別和我說什麼你不懂經濟,旗山的經濟建設步伐早已亂了,甚至可以用失控來形容,您別和我說您看不出來,別和我您……不知道”
他的嗓門是越來越大,鼻孔裡都快要不夠出氣了。
不等季昌玉反應過來,他又繼續搶著說道:“我在上個月底就和肉聯廠這邊強調不要急於過億,就差直接用行政命令阻止他們月產值破億。現在好了,這個關是破了,我原先的所有規劃都亂了,寧州肉聯廠也上了罐頭生產線,計劃委給的豬肉供應量不夠了,廠區和車間不夠了,生產線不夠了,我現在就是到處忙著給他們滅火補洞啊。如果肉聯廠穩一穩,不要急著這幾個月產值破億,各方面的工作都可以緩一緩,我就可以集中精力先將酒廠和藥廠的根基打一打,將人員搭配好。現在怎麼辦,原先和別人談好的事情,我到現在是一件都沒有辦成,全部忙著肉聯廠的事。長的越快,問題就越多啊,不過來滅火補洞不行啊,如果肉聯廠出大事了,資金鍊斷了,旗山現在所有的專案都得完蛋。
我現在是所有的環節都連在一起,一換套一環,如果能穩步發展起來,明年這個時候,我的年產值是往二十個億一路狂奔,現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肉聯廠出大事,飼料廠下個月就沒有錢進料,養豬場的賬戶上是零分錢,飼料廠不能先供貨後結帳,養豬場就得賣豬崽過日子,什麼狗屁藥廠、酒廠……全部都得跟著垮。我的季縣長,我這個經濟辦的小主任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您居然還來和我逼債,您要是覺得咱們旗山這邊的沒有問題,或者是問題不夠多,您直接把我逼死算了”
說到這裡,楊少宗還不夠解氣,因為他說的都是真話。
他是一口氣也不停,直接就開始拍桌子的大聲道:“季縣長,您真以為我的日子好過啊?旗山發展的確實快,可您看清楚了,我這裡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可以用我的經濟辦有五個人,除了我,還有孫老師、程治中、趙琪和瑛子,程治中和瑛子根本就沒有多少工作經驗,基本就是跑跑腿,趙琪家裡有孩子要照顧,平時就是負責文秘檔案工作,孫老師以前難道就有抓經濟工作的經驗?咱們旗山公社還有什麼人,您來幫我數數,宋長明書記不問這些事,您以為他不想過問嗎,您以為他不負責嗎,問題是他能管多少?秦大馳書記搞基建是厲害人,可到底又能有多厲害,他難道搞過長江大橋建設,秦大馳這輩子建過的最大的一個工程就是咱們公社的養豬場,他還只負責了那麼一點點。呂海豐和羅孚有多少能力,您恐怕比我更清楚吧?旗山現在的工作量,您就是派一個縣委班子下來也未必都能抓好,我這是小孩背大人,往死裡硬撐,您還要我怎麼撐?”
說到這裡,他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