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了。
點菸,抽菸,玩深沉,玩鬱悶,玩痛苦,玩奔潰。
不是他不想給縣裡上一個專案,而是他現在真的沒有更多的精力和辦法,他在過去半年裡都一直處於非常緊繃的狀態,將整個資金鍊控制的這麼緊,那是一點意外都不能出。
旗山肉聯廠在這個節骨眼上月產值過億,這就是他始料不及的一個大意外,一下子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他現在已經被迫將後續的罐頭生產線全部轉移到寧州肉聯廠,因為旗山一廠區根本沒有新的空間了。
一廠區是建死了,東邊是職工生活區、食堂,再向東是紅旗村,紅旗村三百多戶人已經開始向徐家集轉移,給旗山肉聯廠騰出新的空間建宿舍區,可你總不能讓這些社員家庭住帳篷吧?
徐家集那邊的新樓房是楊少宗臨時抓的新專案,得讓紅旗村的人住上樓房,以後社員們集體分別墅的時候,這些樓房就空置出來安排青年職工。
這些事,楊少宗原先也是沒有預料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到旗牌海鮮罐頭也會賣的這麼火,他對一廠區的規劃就是慢慢等著產品週期結束,然後集體拆掉用於旗山肉聯廠公司總部建設用地。
他對寧州肉聯廠的規劃是先維持一定生產,主要作用只是利用它的冷庫中心,繼續將整個生產中心放在寧州冷庫廠,因為寧州冷庫廠就夠用了。慢慢等處於鬧市區的寧州冷庫廠地皮漲價後,他再將生產線都逐步搬遷到寧州肉聯廠。
現在毀了,寧州肉聯廠直接上專案,撤也撤不掉,看旗牌海鮮罐頭的銷售趨勢,後面還能熱銷好幾年,得上生產線啊。
哪裡還有新地方,只能繼續往寧州肉聯廠發展。
楊少宗原先的那些規劃徹底亂了,酒廠的專案已經啟動了一個月,他到現在還沒有和費老仔仔細細的再談一次,藥廠的專案更是拖拉起來,不能再指望是10月份開始投產了。
他不是非要玩鬱悶,而是真鬱悶,他早已有太多的憤火憋藏在內心深處,就在這一刻都宣洩出來。
雖然他並沒有真正痛快的大吼一聲,痛痛快快,淋淋漓漓的大罵一頓,但能在一個副縣長面前這麼狂,這麼怒的大話一通,他也有些解脫了
第九十七章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也許永遠是兇狠的人才會讓人害怕。{zzzcn首發}
季昌玉這輩子活了三十多年,他見過很多人在自己的眼前大發飆,省委〖書〗記發過,副〖書〗記發過,省長髮過,副省長髮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終於熬成了領導,熬到了一個副處級,卻得面臨一個更為尷尬的局面。
一個小小的股級幹部,甚至連科級都不算的鄉鎮小幹部居然敢在他面前發飆罵娘。
很好!
季昌玉心想,我***也算是見識到尹可他忍了,因為他知道本來就是他的不對,面對楊少宗這樣已經把自己逼得那麼緊的幹部,他再逼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他只能說,他認楊少宗狠。
季昌玉沉默了良久,他腦海裡翻滾著的都是楊少宗剛才的那一番話,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是一種震撼,他必須得說…………楊少宗同志其實是真的不容易,在縣委〖書〗記左良喜和縣長郭右賓只顧鬥爭的局面下不站隊,還能專心致志的搞經濟建設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能做到眼前的這份成績就是更加的無可挑剔了。
換了別的領導,誰都要睡著笑醒了。
此時此刻,季昌玉不得不去反省自己。
他沒有去安慰楊少宗,沒有解釋,沒有哪怕是一個字的話語,他點燃了一根茶hu煙,靜默無聲的聽著,想著,開始反省自己在淮西的這段時間是否mi失了自己。
或者說,從他踏上仕途,從他成為省委韓〖書〗記的秘書的那一天起,他是否就已經在這個昏昏暗暗,混混噩噩的世界裡mi失了自己。
他默默的想著這些”不由得有種“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的無聲的長長唏噓,感慨了這一聲,他才安慰楊少宗道:“小楊,旗山的局面確實是有點亂,但你也不要嚇自己,哪有那麼倒黴的事?不要揹負太大的精神壓力,你對旗山和淮西經濟的貢獻,省裡的領導們都看在眼裡呢。
前兩天,省委韓〖書〗記還和我說起了你,對你取得的成績很是讚賞。我呢,其實也不是非常要逼著你在縣裡安排一個專案,說句真心話,你說你們旗山沒有得力的幹部”縣裡難道就有嗎?縣黨委內部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裡也是一團混亂,沒有幾個幹部是真心在搞建設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