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該給你們立立規矩?”
周昱昭聲音才落,那竊笑聲戛然而止。聞此,他也不脫衣服,騰身一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半弧,便輕輕沒入湖心中。只是沉在湖底的他,有沒有聽到百步外的花草樹間那一串更加肆意的嬉笑聲。
過了許久,周昱昭才浮出水面,他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滴,遙遙瞪了一眼將才將傳出嬉笑聲的暗影處,看來,七煞落井下石的行為是要付出些代價了!
冰涼的湖水洗去一身的酒氣還是火氣,周昱昭在湖心遊了不知多少圈後方回到岸上,擰乾衣裳後才踱回自己的園子。
第二日大早上,王錫蘭一臉神清氣爽地跑來周昱昭的園子:“有飯麼?”
問話時,還不時上下打量周昱昭,似乎在問:“昨晚睡得如何?”
昨晚七煞的喜笑猶在耳畔,看到王錫蘭打量過來的眼神,周昱昭斜斜飄他一個白眼:“歇夠了吧,歇夠的話,即日就動身前往廬州、鄂州一帶去!”
“這麼快?”王錫蘭有些意外,他疲乏的身子還沒恢復過來呢。
“五萬人,只准多不準少!”周昱昭面上沒有半點心疼之意,反含有一點解恨的意味在其中。
“你該不會妒火中燒,故意折騰我吧?”王錫蘭仔細搜刮他表弟的臉,“我可是……”
“十五日之內,領著人馬回到金陵!”周昱昭沒容王錫蘭說到底,打斷道。
“你……”王錫蘭一臉苦笑,“好,算你狠!用了早膳我就帶人出發前往廬州去!”
周昱昭點點頭,命人備飯,吃過飯,送王錫蘭出府時,他從懷中抽出一卷信籤及一張小紙條:“到鄂州附近時,你順道再親自替我跑一趟桂陽,替我找到這個人,將書信交給他!”
王錫蘭揭過信和紙條,紙條即寫著要找之人的名姓,他看到紙上的字,不禁輕皺眉頭,問道:“這人是誰?”
什麼人,竟需要自己親自跑這一趟,還只是替他送封信過去!其中關係定是不一般了,否則隨便差個人送去便是!
“去年結交的一位朋友!”周昱昭應道,
“在桂陽結交的?”王錫蘭追問,心裡嘀咕著,他這表弟什麼時候去的桂陽,心裡暗一盤算,算出多半是去年劫走中劇毒的李青煙之後,回南境時途經的桂陽。
“嗯!”周昱昭輕應,“去年,我曾答應他一件事!明年就是實現允諾的時候!他需得提前準備!”
王錫蘭再次盯視了一眼紙條上的兩個字:朗格!揣了信入懷,就躍馬而去。
他離開的十來天中,金陵正式入伏,天氣悶熱起來,周昱昭每日天亮就起來處理瑣事,召集王溥、石洵等人商量諸多事宜。
然後上午約摸巳時他就要前往練兵場,監督訓兵,有時也會親自上陣傳授武藝。
十幾萬士兵,真正識得周昱昭的只有原隸屬於武王府的親兵,餘者多半不知道周昱昭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一件事,這個英姿颯然的年輕人,是供自己吃、穿、住行的上位者,跟著他,再也不用捱餓,挨凍,也不需再四處流浪乞討,一不小心還很可能難逃成為餓殍的命運!
所以,極大多數流民出身計程車兵皆能發自肺腑地認真訓練,希望能早一日成為精兵悍兵,跟隨這個不知名姓的年輕人上戰場立戰功。
天氣悶熱,李眠兒和疏影除了早晚涼的時候,會出來走動走動,其他時間多數宅在園子裡,有人作伴,時間過得也快。
王家那邊,秦夫人或是佟氏時常派人送來各色沌好的補食給疏影,疏影漸漸接受自己的現實處境,又有李眠兒不斷在她耳邊循循善誘,她對王錫蘭也慢慢不再生有排斥,卻是逐步明白他對自己的心意,暗暗決定今後不再對他小心翼翼,只一心一意當他作夫君,給他養兒育女。
看到疏影臉上洋溢的幸福之色,李眠兒打心底裡了卻一樁心事,其間,她寫了一封信,請周昱昭安排人輾轉著送去國公府,不過在信中,她僅告知畢燭信和翠靈,疏影隨在自己的身側,並懷了王錫蘭的孩子,王溥一家對她亦關照有加,但從頭至尾,沒有提及她們身在金陵的訊息。
畢竟,畢燭信是國公府的管事,是李青梧的人,金陵這裡,暫時還沒到給他們知曉的時候。
只怕,當他們知曉之時,也是他們驚魂之時!
因為十日內,王錫蘭源源不斷地從淮南以西打發一批又一批的流民,他們瘦骨嶙峋,他們面黃肌瘦,但青一色青壯之軀,僅需數日的菜足飯飽,他們就能變成為可怕的戰鬥力。
周昱昭每天進出練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