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這帕子,是自己留著使的?”疏影明知故問。
李眠兒這兩日瞧著疏影神密兮兮的,心知她是勘破自己的小心思,也心知她早已猜出自己繡這帕子作何用處,此時問出來,明擺著想套自己的話麼,是以並不出言應她。
“小姐,我將忘了同您說,您的帕子還有一點小毛病!”疏影嘀咕一句。
“什麼?是麼?是哪裡?”李眠兒聞言,忙又將帕子抽出,送至疏影面前,“是哪裡?可好補救?”
“哈——哈——”疏影仰頭一樂,“人家騙你的——哈——”,喜得直笑彎了腰。
“臭丫頭!”李眠兒瞪了疏影一眼,提起的心好歹放下,“我真是太驕縱你了!”
“哎喲——”疏影樂得狠,一時肚子笑痛,卻又止不下,只喊痛,“小姐,人家下回不敢了!”
“是這件事不敢了!保不準又做出另外的事來!”李眠兒收好帕子,走到琴桌前。
自拆線來,已近一個月,李眠兒自覺腕間已沒有異樣的感覺。且腕力也恢復如初,甚至她還隱隱感到似乎比以前更有力了。
“怎麼?小姐,您這是要彈琴麼?”疏影慌忙走近,關憂道。
“好些日子沒碰琴了,實在技癢!”李眠兒調了調琴絃,試了試音。
“可是,長公主關照,要您再過些時日碰琴的!”
“我心裡有數!手腕長在我臂上,難道我不就愛惜她們麼!”李眠兒安撫眉頭緊蹙的疏影,然後拿起桌角的溼帕子。淨淨手。
“那……那您也得悠著點兒!”疏影仍舊不放心,可見李眠兒已經閉上眼睛,知她在醞釀情緒。便走開去,燃了支李眠兒彈琴時喜好聞的香。
“曉得!”李眠兒吐了這兩字,便深吸一口氣,雙腕朝前一送,腕起指落。觸向琴絃。
琴音一起,仁壽宮內諸人皆是手上、腳下為之一頓,紛紛轉頭看向郡主的寢宮方向。
“長公主,您快聽聽!”正在服伺長公主用下午茶的喬令侍聞得琴音,忙提醒長公主一句。
長公主幾乎與她同時也聽到了琴音,聲音空靈透徹。又近在耳畔,只聽音色,便知是李眠兒所奏:“青煙。她這樣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依臣看,長公主倒可以放寬心!郡主最是玲瓏心了,她不會造次了去!想來她的手腕是徹底恢復了!”
長公主點點頭,放下茶盞,專心聽起琴來。
“不若我們過去。離近了聽——”喬令侍的話卻被長公主揮揮手打斷。
喬令侍見狀忙止了嘴,也安靜陪著聽琴。
一曲完畢。長公主讚歎地又點點頭:“嗯——看來是真好了!”她拿起茶盞,輕啜一口,“這丫頭也算得好命,我初以為她的手腕能恢復五成便是她前世修來之福了!不想,竟是恢復了個十成十……還不止!我聽著,怎麼覺著她的指力更勝以前了還?”
“經長公主這麼一提醒,微臣也覺出來了!”喬令侍將濃眉往眉心一湊,附和道,“不過,郡主本就還處在長身子的時候,隔了幾個月,多長些氣力也是可能的!”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長公主頷首認同,“這原也是她的造化!”
“長公主眼光獨到,單論才貌,全大梁或許都挑不出第二個煙熙郡主來!”喬令侍這話說得雖有奉承之味,不過卻也是她的心裡話。
“也是機緣所致、上天註定之事!”長公主嘆道。
“是啊,是啊!”喬令侍跟著一嘆。
“浦昭儀那邊怎麼樣了?”長公主話鋒一轉。
“哦,聽說已經兩個多月了!”喬令侍聲音放低,“皇上似乎對這訊息走漏很不大高興!”
“這是自然!上次浦昭儀小產,最終也不過不了了之!他是不想再出差池!女人懷孕頭幾月裡,最是關鍵!上次端陽宴,浦昭儀都未曾露面!當時,我心裡就有點兒納悶!”
“長公主明察秋毫!只是浦昭儀若想這次安然生下孩子,先得除掉香夕宮裡內奸才行!”喬令侍壓著嗓子。
這次浦昭儀有孕才將兩月,像這種事,擱哪個有幾分聰明的妃子身上,都得將訊息捂得緊緊的,若非內中有奸,慈元宮如何這麼快便得到訊息?
“除了一個,還有第二個!她一個昭儀,除了指著皇兄的一點寵愛,在這後宮賺足立腳之地,她還能奢望更多?”長公主的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慈元宮那位,忒也狠了點兒!即便浦昭儀生出個皇子,巴掌大點兒孩子,又能防著她甚